第一章 她怀孕了,她的丈夫却在陪白月光
0.81
姜愿一直以为成了婚就是一家人,就算夫君不爱她,至少能做到相敬如宾,彼此尊重。
所以嫁进谢家十年,她一直认真扮演当家主母的角色。
大到府邸社交,小到府内各项事宜,都由她一人操劳。
内宅安宁,丈夫才能官场顺途。
但她却因为操劳,在操办长子生辰宴时晕倒了。
下人请来府医。
府医刚搭上脉,便笑着拱手。
“恭喜夫人,您又有孕了。”
“这次是双胎!”
姜愿惊喜地用掌心摩挲小腹,迫不及待地想要把这个好消息分享给丈夫谢铭渊,派下人去翰林院寻他,却得知他去府学接次子下学了。
姜愿索性在家等,特意交代小厨房今晚多加几个菜。
但日落西山,两人仍未归府,姜愿难免心头一慌。
听说城内近来有流寇混入,烧杀抢劫,欺辱老弱妇孺无恶不作。
丈夫一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如何抵得过那舞刀弄剑的流寇!
她当即披上狐裘,准备亲自出门寻人。
就在这时,一生面孔的年轻女子被人领到屋内。
“奴婢参见夫人。”
姜愿抬头扫了一眼。
女子约莫二十出头,穿着一身藕粉小袄,用的布料虽上不得上乘,但也不算差,像是小官家女儿的用度。
但她却称自己为“奴婢”。
姜愿提起精神,警惕问道:“你是谁家的?”
女子大大方方,“奴婢是陈伯侯府二小姐身边的贴身丫鬟。”
陈伯侯府的二小姐,穆念念,谢铭渊的白月光。
二人曾有过一段婚约。
只因前太子横刀夺爱,强娶穆念念为妾后,顺带着诬陷谢家谋反。
谢贵妃为护家中周全,用腹中皇子换了一纸婚约。
圣旨送到她手中,她被迫悔婚另嫁。
谢家也因娶了她这位国公府嫡女才免遭牢狱之灾。
新婚夜,谢铭渊挑起她盖头时,也曾握着她的手,承诺会对她一生一世好。
姜愿酸了鼻头,强装镇定,“你家小姐找我有什么事?”
丫鬟见她毫不知情,反倒露出挑衅的笑,“我家小姐生怕您干等,特派我来跟您知会一声,谢大人和小少爷这会儿正陪她在香满楼听曲,约莫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您自己先用膳吧!”
闻声,姜愿像是被当头一棒,傻傻地怔在原地。
幸得她身边的丫鬟扶她一把,她才没腿脚发软到跌在地上。
她待字闺中时,也听过陈伯侯府二小姐与谢家长子的郎情妾意。
只是命运弄人,最后竟是她阴差阳错地嫁给了故事中的男主角。
霜红见她魂不守舍,便待她怒斥不速之客,“你休得胡说!我家姑爷向来守礼宠妻,怎会背妻携子与弃妇私会!”
怎料丫鬟长笑一声,“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你们去了瞧瞧不就知道了!”
说完,她潇洒转身离开谢府。
姜愿半晌才回过神,脑子突然有些浑噩。
腿脚像是不听使唤,声音沙哑,“驾车,去香满楼。”
落夜,京中街道两侧挑起高灯。
马车很快停在京城最大的酒楼前面。
姜愿看着接连不断的宾客,情绪复杂。
换做平时,她出入这里是为了查账收钱。
这次却变成捉奸。
她宁愿是假的。
掌柜见她过来,赶忙放下手里的活计迎上来,“东家,您怎么一声不吭地就来了,这上等包厢已经被订完了。”
“我不是来吃饭的。”姜愿强壮镇定,“我是来找人的。”
一番询问后,谢铭渊父子果然在此。
就在二楼的上等包厢。
姜愿示意霜红退下,她要独自去验证。
她的手背紧贴着小腹,脚步放轻。
刚停在包厢门口,只隔着一扇门,她便听到屋内小儿子洪亮的声音。
“念姨,你的皮肤又嫩又白,不像我母亲,黄脸婆一个!”
“要是你来当我母亲就好了。”
听到小儿子一口一个“念姨”,姜愿捂住胸口,如同吞咽一颗完整的酸枣,实在恶心的紧。
双脚更像是灌了铅,抬不起来。
屋内响起温柔女声,“那可不行!要是我当了你母亲,你的亲生母亲该如何?”
姜愿听得出对方是在试探,心里抱有一丝侥幸。
小儿子身体弱,是打娘胎里落下的病根。
是她成日成夜的抱着他,才将他养活。
虽然她是对孩子们严厉了些,但她爱子之心昭昭,全府上下人尽皆知!
但没想到,小儿子的下半句话如五雷轰顶,劈在她心头上。
“那就让父亲贬她做妾好不好?”
屋内传出几声脆笑。
就算是玩笑,这句话也如一根锋利的箭,刺入她的心脏。
她扶着墙缓慢地下楼,没等霜红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沉着脸冲到后院,寻了处角落,对着墙体狂吐不止。
一时之间,她竟有些分不出是孕吐,还是被恶心到吐。
成婚十年,大儿子谢词九岁,二女儿谢心仪七岁,小儿子谢子期四岁,三人皆由她一人带大,但她从未听丈夫同她说过半句心疼,今天却在别的女人那里听到了。
夜雨来的突然,也走得利索。
姜愿坐在窗前,盯着自己窗外栽种的几颗芭蕉,想起这芭蕉是她刚入府时,谢铭渊亲手种下,如今竟长得这般大了。
果然岁月不饶人,一眨眼她竟耗在这座宅院里整整十年了。
入夜三更,谢铭渊抱着已经睡着的谢子期回来。
推门发现桌上摆着无人用过的晚膳。
还有两片被折断的芭蕉叶。
他不由分说地动了怒,下人战战兢兢地上前,“爷,夫人回娘家了。”
谢铭渊一听,直接摔了碗筷,“无缘无故,她回娘家做什么?”
他留在姜愿院中的眼线欲言又止,“爷,夫人已经知道您在外面养着穆小姐的事了。”
谢铭远顿了顿眉,“难不成她还醋了?”
眼线沉默。
谢铭渊冷笑一声,派人去国公府带话——她霸占他这么多年,还嫌不够?
念念在京中已无依靠,他顺手帮下怎么了?
姜愿听后捂住小腹,生生疼晕过去。
正在前院议事的姜国公听说女儿要小产,急地打翻茶水,“好端端地怎么就要小产了?”
见有外人在,前来通传的下人欲言又止。
姜国公余光瞥了眼身边的俊美男人。
见他正小心收拾着被弄撒的茶水,忍不住叹气,“阿宴又不是外人,有什么你只管说。”
卫宴沉默着,那双好看的桃花眼微垂,眼底透出的眸光却深邃锐利。
听到下人说她是自己丈夫气到昏厥,一抹精光立马从他脸上一扫而过。
待到姜国公叹气,他才重新抬起头,眼底透出的戾气让人不敢贸然冒犯。
姜国公一巴掌拍在桌上,胡须都气颤了,“姓谢那个天杀的,当初要不是谢家让贵妃横插一脚,我怎么会把女儿嫁进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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