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男人的衣服,相当于脸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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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男人的衣服,相当于脸面

  即将日落西山,谢府被半边阴云罩拢。

  雨将歇,下人匆匆清扫前院会客厅。

  谢府书房内。

  谢铭渊今日特意早退,名义上打着布置晚宴的旗号,一回府就窝在自己房里挑了半晌的衣服。

  几十件衣服,他愣是没一件相中的。

  不是嫌弃这件旧了,就是嫌弃那件样式老了,还挑起针脚不齐的细微问题。

  负责取衣的丫鬟不敢作声,直到谢铭渊不耐地问:“这季的新衣呢?怎么还没送来?”

  这十年间,每逢换季,姜愿就会派人送不下十件新衣过来。

  因为他说:官场,衣服就是男人的脸面,姜愿信了。

  丫鬟小声道:“爷,夫人前段时间说,各院超支严重,要缩减日常用度,所以......”

  谢铭渊即刻青了脸,“她就是成心作难我!”

  没等他宣火,屋门就被敲响。

  丫鬟匆忙拉开一条门缝,瞧见是姜愿身边的霜红,连忙嘀咕一声,“霜红姐姐,你怎么来了?爷这会儿正在气头上呢,夫人她?”

  “锦心,门外是谁?”

  锦心本想提醒霜红别在这节骨眼触霉头,却被谢铭渊用眼神压制。

  锦心怯怯地垂下头,“回爷,是霜红。”

  “让她进来。”谢铭渊板着脸,蔑看霜红一眼,没好气道:“你家夫人脾气倒是大。”

  就因为他纳个妾,她就自作主张降了他的吃穿用度,谢府何时轮到她当家做主了?

  霜红并未置喙他的抱怨,立马跪地,“爷,我家夫人晕倒了。”

  谢铭渊冷哼一声,“晕倒找府医,找我说有什么用?我又不会看病。”

  霜红听得一肚子火,沉下声道:“夫人肚里还怀着您的孩子。”

  “又不是头胎,矫情什么?”

  谢铭渊甩袖坐下,欲给姜愿下马威,怎料霜红伶牙俐齿道:“爷,府医说了,夫人要是再操劳下去,腹中孩子就保不住了。就算您不看夫人的面,也得看在孩子的面。所以我们夫人打算静养一周,这一周的事宜就劳爷帮忙打理了。”

  谢铭渊垂下眼,“我一个男子,哪会处理后宅的事?”

  霜红抬起头,一板一眼道:“爷好歹是朝中官员,能力斐然,后宅区区事宜怎会难倒爷。”

  话传达,霜红也不愿多留,转身离开。

  谢铭渊一时被噎得也口无言,待到他反应过来,气得直拍桌,“姜愿,连你的丫鬟都给我添堵!”

  锦心想劝但又不敢劝,只得默默退到一旁,忍不住在心里编排:夫人怀着孩子还要替你干活,就算是牲畜也有歇的时候,夫人真惨。

  谢铭渊本想与姜愿当面对峙,奈何宴客厅突然出事。

  他只能作罢,随意从旧衣里挑了一件款式较新的银灰绣竹纹锦袍换上,便赶到前厅。

  霜红攒了一肚子火回到赏菊院,推门看见姜愿半斜在榻上翻看账簿,更是为她不平,“小姐,姑爷真是气人!”

  姜愿早就料到谢铭渊听到她让霜红送去那些话后,他是何种反应,倒也不意外。

  “随他。反正请客的钱,他别想从我手里要。”

  谢铭渊宴请谁都与她无关。

  既撒了装病的谎,她今晚便不会踏出这个门。

  不一会儿,她病了的消息就传遍谢府上下。

  霜红原还指望着谢词三人听说姜愿病了,会过来低头认错在她榻前侍疾,没曾想三个孩子中,只有谢心仪派自己身边丫鬟来传话:“母亲既病了,不如把库房钥匙交给念姨,由念姨掌家。”

  面对二女儿吃里扒外的行为,姜愿早已麻木。

  曾经她掏心掏肺地想要将女儿养成名门闺秀,哪曾想她就是个饿狼,永远填不满胃口。

  琴棋书画样样不愿学,心思全在吃穿攀比上。

  至于他那俩喜新厌旧的儿子,更是连影都没见到。

  姜愿放下账簿,正要小憩一会儿,在院里负责洗洒的丫鬟突然来敲门,“夫人,大少爷来了。”

  谢水华?

  姜愿本以为自己“生病”这几日里,府里不会有人靠近赏菊院,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来了。

  算着时间,学堂还没到下课时间。

  他翘课了?

  为做戏做真,姜愿还是卸去头上珠饰,脱掉外袍上床后,才召他进来。

  屋门刚开,谢水华就半跑着绕过屏风,净白小脸满是焦急神色,没等姜愿问他来做什么,谢水华就半跪在榻前,声音绵绵地关切道:“孩儿听说母亲病了,心急如焚,实在等不及下课,特向夫子请了假来侍奉母亲。”

  姜愿为之动容。

  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这话听到她心间却是甜滋滋的。

  与谢水华接触两日,她虽察出这孩子有心眼,却没把坏心思用在她身上,秉性是个好的。

  尤其是他这一脸急迫,不像装的。

  就连端药过来的霜红都有些被打动,“大少爷,夫人该喝药了。”

  谢水华主动接过霜红的活,“让我来喂母亲吧。”

  霜红小心地将温热的汤药交到他手里,见他仔细地用瓷勺搅两下汤药,才舀起一勺。

  姜愿刚低眸,就看见他的袖口处,露出的半截细腕上有交错的红色鞭痕。

  谢水华注意到姜愿落下的眼神,立马捋起袖子,忐忑地道了一声:“这是孩儿劈柴时不小心弄的,跟别人没有关系。”

  “劈柴?”

  姜愿前两日找了个理由暂时停了李嬷嬷的活,从自己院里支了两个丫鬟去照顾谢水华。

  按理说她自己跟前的人用着应该放心,不会出现这样的纰漏,所以?

  谢水华连忙放下药碗跪下,“母亲,这事跟连翘姐姐和沉香姐姐没有关系,她们二人待孩儿极好,孩儿只是习惯了自力更生......”

  见姜愿不接腔,他说话的音量越来越小,到最后几近无声。

  就算是霜红这个单纯的,也能看出他的不对劲。

  这赤红的印子怎么可能是劈柴时弄下的,分明就是被人打的。

  姜愿懒得去细究他是不是故意让自己瞧见伤痕的,她不满的是,她已派自己的人去了西苑,显然是注意到了谢水华受的委屈,明里也是保护他,但凡有点聪明的,都不会在她眼皮子底下生事。

  谢水华腕上的红痕一看就是新伤,显然是这两日才有的,有几处还痂都没结。

  到底是谁顶风作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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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当怨种主母,我偏另谋高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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