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惹了活阎王,全家团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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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着绛紫内衬锦袍的男人突然发出一阵低沉幽怖的笑声,听得谢铭渊不寒而栗,忽地跪地,垂下头支吾道:“将军,让您见笑,是臣平日疏忽管教家妻。”
说罢,他回头瞪着姜愿,莫名狂躁,“还不快滚!”
姜愿并没理会谢铭渊,惊诧的眸光不受控制地落在正捏着酒杯,满是玩味的男人脸上。
冬雨乍停,庭外冷风吹起悬在两侧的纱帐,轻轻触碰到男人精瘦结实的臂膀。
卫宴眯起狭长的桃花眸,眼尾挑起一寸红,在与姜愿视线相碰时,更入两分。
他一口饮下杯中酒,蓦地起身,走到谢铭渊身边,背脊微弯,伸出自己那双满是厚茧的手,轻而易举地捏住谢铭渊的双肩,不动声色地下了猛劲,“家宴而已,我又不吃人,谢编修这是做什么?”
听到男人低哑的嗓音,谢铭渊刚松一口气,正要借力站起来时,突然察觉肩头一紧,耳边传来骨裂的清脆响声。
肩膀处刻骨的疼像是被千万只蚂蚁钻进去一样,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嘴里不禁发出痛苦的呻吟。
低笑声再次响起,“在边关打仗惯了,下手没个轻重,谢编修别见怪。”
谢铭渊后槽牙都快咬碎了,舌尖溢出血腥味,愣是不敢说一个重字,只敢赔着笑,讨好道:“将军玩笑,臣不痛。”
姜愿敏锐捕获卫宴的小动作,眼底腾然升起一抹不可思议。
霜红跟在她身后扯了扯袖子,同样震惊。
卫少爷,哦不,现在是卫将军了,怎么会跟姑爷扯上交集?
姜愿顷刻敛去眼底情绪,强行恢复往日淡然沉静的模样,如大梦初醒般,她警惕地看向卫宴。
但愿他不是来找事的。
接二连三在姜府与他偶遇已扰得她心神不宁,原以为近日不回姜家,就不会见他,没想到他竟直接来了谢家。
还真是阴魂不散。
姜愿挑起凤眸,面上浮起一抹不为所动的淡笑,“这位将军是?”
“蠢妇,这位可是朝堂新贵卫将军,御前红人!”
婆母晲了她一眼,眼里讽刺加深。
正当她得意自己终于拍了这位御前红人的马屁时,一转眸,突然被一股无形的压迫压得周身发寒,只想犯呕。
只见卫宴又坐回原处,把横有刀疤的手搭在椅臂上,重新端起酒杯,余光不离姜愿,轻起薄唇,道了一声:“都坐。”
他声音虽不大,却冷冽逼人,无形之中让厅内气氛骤降三分。
姜愿不清楚他要来谢家做什么,但她既来了,自然也走不掉,只能落座。
但她并没坐在谢家为她空出的位置上,而是坐在穆念念原先的位置上。
谢铭渊身侧,原本就是属于谢家主母的位置。
卫宴察觉到她对自己的回避,当着谢家人的面与他扮起不熟,垂在椅臂上的手猛地抓紧。
姜愿挤开穆念念,让她一时无法落座。
穆念念刚要开口挤兑,就被姜愿低声噎了回去:“穆姨娘一个妾室,按理不该出现在前厅,这次就破例让你站着伺候吧。”
穆念念凑到谢铭渊身边挤眉弄眼,却意外地注意到卫宴身边还有一个空位。
但当她不经意看向卫宴那张毫无人情味的
谢词暗下眸子,冷眼扫向平静自若的姜愿,“母亲不懂先来后到的道理吗?”
姜愿垂眸失笑,嘴角掀起讽刺的弧度,毫不客气道:“你一个妾养的庶子,也敢在嫡母面前猖狂,这就是穆姨娘的教子有道?”
谢词说不过姜愿,就想动手把她推走。
结果他的小手还没接触到姜愿的衣袋,就听对面传来瓷器碎裂的响声。
待他缓慢回头,对上一道森寒眸光,突然让他顷刻坠入万年寒窖。
穆念念惊叫一声,众人这才注意到卫宴身前桌上裂开的酒杯碎片上沾有的血滴。
姜愿也跟着眉心一动。
卫宴掌心的口子说大也不大,流出殷红的几滴血,与微黄的梅酒相融,落至桌面。
谢心仪献媚般地抽出自己的香帕递过去,“卫伯伯,你流血了。”
卫宴没有伸手去接,连正眼都没给她。
谢心仪有些低落,却在抬眸瞬间对准姜愿,声音变得尖细,质问道:“母亲,这府里采购经由你手,你拿谢家的钱买这些低劣酒器,剩下的钱是不是全进你自己的口袋了?”
姜愿唇角绽出一朵冷笑,“仅凭你一张嘴,就无凭无据栽赃嫡母,待会儿去祠堂自领十鞭。”
听到十鞭的惩罚,谢心仪立马看向穆念念,希望她替自己说话免了这十鞭的惩罚。
结果穆念念就跟看不见她的求助一样,一直站在谢铭渊身后,用手死死抓住他的手臂,不敢发声。
谢心仪求助无门,只好寄希望在卫宴身上,甜甜地喊了一声:“卫伯伯~心仪也是心疼你,这才跟母亲口无遮拦,你应该会原谅心仪吧~”
听到小丫头的示好,卫宴眼神骤凉,如点墨般的眸子落在她那张巴掌大的小脸上,顷刻将她的小心思看穿。
她怎会生出这般蠢笨的孩儿?
卫宴无视自己掌心落至指缝渗透的血,声音没有丝毫起伏,“心疼我,你配吗?”
姜愿正盯着他手上的伤口走神,听到他冷不丁开口,瞳仁边缘化出惊异眸光,不由自主轻笑出声。
她这女儿天生自傲,仗着有几分娇人姿色,凡事都用撒娇掩过,没想到在卫宴跟前吃了瘪。
谢心仪黑着脸,假意哭着跑开。
谢铭渊亲眼见到自己的儿子女儿触了卫宴的霉头,一时也顾不上肩上的伤,用臂肘碰撞姜愿,示意她去收拾卫宴跟前的碎片。
姜愿斜了他一眼,平静得诡谲,“偌大的谢府,连个下人都没吗?”
卫宴再次起身,森冷地撂下一句话,“这顿饭也没用的必要了。”
全谢家人顿时毛骨悚然。
谢铭渊连忙去拦,“卫将军,臣真的没有瞧不起您的意思,是家妻没见过世面,爱胡说八道,还请您再给臣一个机会,臣还为您准备了表演。”
穆念念眼珠子一转,狡黠一笑,柔柔道:“谢郎,外面请的舞妓哪有家里的好?先前我未出嫁时就听说姜国公的独女舞姿惊人,得先皇后真传。既是姐姐惹了将军不快,让姐姐跳舞赔罪也不为过吧。”
霜红实在没忍住,赤青着脸低吼,“穆姨娘,你怎敢拿外头那些不入流的舞妓跟姜国公府的嫡女相提并论!”
没等霜红骂完,谢铭渊便黑着脸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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