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她不想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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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想给宋挽初一个下马威,让她摆正自己的位置,一个下贱商户女的女儿,不配走她长公主府的正门!
谁知她那个好侄儿竟然帮她解了围,还杖责了对她忠心耿耿的管家!
别人不知道太子曾向宋挽初提亲,她这个当姑姑的,可是一清二楚。
都嫁给梁屿舟三年了,竟然还能让太子念念不忘,不是狐狸精,是什么?
“像你这样门户低贱的女子,用父亲的牺牲,换来的也不过是个妾,皇上给你们宋家面子,给你加了一个贵字,你若识趣,就该主动让皇上把那个贵字给免了,安安分分当个小妾,慧雁心善,可以给你一席生存之地。”
梁屿舟的视线,未曾从宋挽初脸上移开,精准地掌握着她每一丝神情变化。
长公主两次提及他和俞慧雁的婚事,她的情绪,竟然没有一丝波动。
仿佛一点都不在乎。
他的内心,又平添了一股无名火。
宴会至此,几乎成了长公主和嘉和郡主褒赞俞慧雁,羞辱宋挽初的专场。
一向沉默的宋挽初开了口:“我有没有拿父亲灵位换嫁入国公府的圣旨,长公主不是应该最清楚吗?”
反击来得猝不及防,长公主久居高位,擅长攻击,却不擅防守,被问得愣住了。
宴会的热闹戛然而止,一众夫人贵女的目光,在前后两边疯狂扫荡。
回过神来的长公主恼羞成怒:“大胆,本宫面前,岂容你胡说八道?”
宋挽初缓缓起身,别人坐着她站着,众人的视线不自觉变成了仰望。
她从容微笑,眼神坦荡地望着长公主:“三年前,五月初九,长公主派一个穿青灰色长袍,年约十七八岁,左眼有点斜视的小太监来我家传口信,说皇上召见我,要我带上父亲的灵位进宫。
我跟随他出了家门,他却把我带进了长公主的府上,您羞辱我的那些话,和今天差不多,在座的都听到了,我不再重复。
您让我跪在院外,整整四个时辰,我被毒日头晒晕了三次,您让婆子用冷水泼醒了我三次,直到日落西山,才把我赶出府。
隔天,就传出了流言蜚语,说我挟恩图报,在皇上面前哭诉,要用父亲的牺牲换国公府的荣华富贵。”
掩藏在平静语气下的羞辱和折磨,就那么轻飘飘地落在众人耳中,却如雷霆重击,令所有人惊愕不已。
“贱人,你敢污蔑本宫!”
长公主自然不会承认,但她严厉的语气中,已经带有一丝微不可察的慌乱。
在座的贵妇千金,哪一个不是人精,心中已经有了判断。
没有人能轻易忘记自己曾经受过的折辱,宋挽初能记得当年这么多细节,显然不是信口胡诌的。
“妾身岂敢污蔑长公主,妾身有人证。”
宋挽初不卑不亢,舒展的眉眼,越加衬托出她的高雅从容。
“那日,嘉和郡主和俞小姐也在场,她们陪同长公主在亭下纳凉,吃的是颍州白樱桃,喝的是漳平水仙茶。”
嘉和郡主说话很少过脑子,下意识地就否定:“宋挽初,你胡乱攀咬什么?”
俞慧雁虽没开口,可众人的视线从她脸上掠过,她还是有点慌了。
“口说无凭,你一张嘴就想污蔑三个人,一个妾竟然如此嚣张?”
长公主比嘉和郡主聪明,她断定宋挽初再拿不出别的证据。
那就可以咬死不认,坐实宋挽初满口胡言,以下犯上!
宋挽初离开座位,向前走了几步,微微提起裙摆。
“妾身跪了整整四个时辰,左右两个膝盖都留下了疤痕,至今清晰可见。”
“就算你膝盖有伤,又怎么能证明,是在本宫府上跪出来的?”
“长公主府上铺的是六角菱花砖,在京城是独一无二的,长公主要妾身给大家看看膝盖上的六角菱花吗?”
此言一出,如同在紧张的氛围中,掀起惊涛骇浪。
长公主府的六角菱花砖,是皇上钦点,只给他这位姐姐一人独享的。
“臣女可以作证,梁二夫人所说完全属实。”
一直沉默不语的沈玉禾站起来,面对此情此景,她早已洞若观火。
“三年前,臣女为梁二夫人诊治过膝盖,亲眼看到她膝盖青紫肿胀,那六角菱花砖的疤痕,大概这辈子都消不掉了。”
宴会上的安静,又上升了一个新的高度。
众人的沉默,震耳欲聋。
看长公主那恼羞成怒,却无可辩驳的模样,更加印证宋挽初句句属实。
嘉和郡主更是心虚得不敢抬头,后知后觉中了宋挽初的圈套。
方才她下意识否认当年在场,这不就是明晃晃告诉众人,她说谎了吗?
一向好面子的嘉和郡主,顿觉颜面扫地,比被当众打耳光还难受!
“宋挽初,长公主惩罚你还需要理由吗?你都如愿嫁给我儿子了,还有什么可委屈的?该委屈的是慧雁,你鸠占鹊巢,三年了却连一儿半女都生不出来,识趣的就赶紧给慧雁腾位置!”
宋挽初本想点到为止,给嘉和郡主留点面子。
她毕竟是梁屿舟的母亲,宋挽初不想临走之前,还要和她彻底撕破脸皮。
好聚好散,是她的本意。
奈何,嘉和郡主还以为她是从前那个,为了梁屿舟,愿意忍气吞声的懦弱女子。
“我为什么生不出孩子,嘉和郡主不应该最清楚吗?”
硬刚长公主,令长公主颜面扫地,宋挽初已经让一众高门贵户见识到了她的骨气与睿智。
如今,她又将矛头对准了自己的婆婆,众人真是觉得好戏一出接一出,应接不暇。
“下贱坯子,我是你的长辈,在国公府,你就乖乖听我的话,我不过是让你在雪地里站了几个时辰,是你自己太娇气,怀不住孩子,却赖在我头上?”
嘉和郡主本就不及长公主沉稳冷静,猛然被反唇一击,盛怒之下竟不打自招。
众人惊诧。
嘉和郡主素来骄横跋扈,家族虽然没落,但架子摆得十足,但这些高门贵户万万没想到,她还如此恶毒,令人不齿!
看宋挽初的目光从鄙夷变得同情。
她名声不好,坊间最多讽刺几句,看看她的笑话。
可她究竟也没犯什么滔天大罪,何至于被折磨得雪地小产?
长公主和嘉和郡主,真乃一对卧龙凤雏!
“表嫂,做长辈的惩罚晚辈,乃天经地义,我们当晚辈的,应当反思是否行为失当,而不是心存怨怒。”
身处在旋涡之外的俞慧雁,觉得风暴不会波及自身,才站出来,语气柔柔的,与宋挽初的刚硬,像是两个极端。
“那俞小姐是否反思过,老太太为何不喜欢你,迟迟不松口,让你嫁进国公府?”
宋挽初的话像是在俞慧雁的心脏上横插一刀,她像是被捏住了七寸的蛇,脸愤怒地扭曲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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