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梁屿舟逼着她道歉
11.98
此时梁屿舟的眼里就只有俞慧雁,他水性不错,宋挽初以为他会毫不犹豫地跳下去救人。
身后,男男女女无数双眼睛,都在紧紧盯着他的每一个动作。
一个男人将落水的女子救上来,意味着什么?
有了亲密接触,视为肌肤之亲。
众人心知肚明,梁屿舟若跳下去,除了给他和俞慧雁的爱情再添一段感人肺腑的佳话,也是给二人的婚事板上钉了钉。
可他却在湖边停住了脚步。
“请问长公主,府上可有会水性的女子?”
嘉和郡主愕然,语气里添了几分责备和怒气:“都这个时候了,还找什么女子,最该救慧雁的人是你!”
“母亲!”梁屿舟的神情冷肃,“慧雁的性命重要,名节也重要!”
嘉和郡主气得说不出话来。
她这素日里聪明伶俐的儿子,怎么在关键时刻变成榆木脑袋了?
什么名节不名节的,他往下一跳,二人的婚事就顺理成章了,就连老太太都阻止不了!
一旁的彩蝶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了:“姑娘,你撑住,二爷就要下来救你了!”
好像十分笃定梁屿舟一定会跳下去。
俞慧雁的呼救声越来越弱。
“扑通”一声,一道黑影跳入水中,激起了层层的涟漪。
众人甚至不关心是谁跳进了水里,只顾盯着依旧停在岸上的梁屿舟。
他怎么不跳下去?
跳下去救人的,是芳姑姑。
芳姑姑虽然已经三十多岁了,可依旧身手矫捷,轻轻松松就把俞慧雁给捞了上来。
但她感觉到俞慧雁有点抗拒,好像不愿意被她救上来似的。
俞慧雁湿漉漉的身体曝光在众人眼中,泪水混着湖水从脸颊滑落,像是一只劫后余生的小鹿,格外惹人怜惜。
长公主将方才准备好的毯子递给梁屿舟,可梁屿舟却把毯子给了彩蝶。
彩蝶愣了一下,才蹲下去,将俞慧雁给紧紧裹住。
她没忘记俞慧雁给自己的任务,指着宋挽初声泪俱下地控诉:“宋姨娘,你好狠的心!我家姑娘哪里惹你了,你为什么要指使你的丫头将我家姑娘推下水?”
她话里的暗示太过明显,就连嘉和郡主也在瞬间明白过来。
“宋挽初,你这个贱人,毒妇!”嘉和郡主扬起手臂,结结实实地抡了宋挽初一巴掌,“你以为你害死慧雁,舟儿就能把你扶正了?别白日做梦了!”
长公主也跟着推波助澜:“梁二,你都看到了,这个女人心肠歹毒,敢在本宫的地盘上害人!这样的贱人你还留着干什么?”
俞慧雁用侧脸对着宋挽初,小声嘤嘤哭泣,好像受了很大的委屈。
“表哥,你不要怪罪宋姨娘,她今天大概是听到长公主为我们提亲,受了刺激,才让丫头推了我一下……”
呜呜咽咽的哭声,将她后面要说的话吞没。
但她传达的意思,众人都懂了。
难怪方才俞慧雁莫名其妙地在梁屿舟面前表演了一出被威胁,原来这是一场早就精心布置好的局!
宋挽初恶毒心机的形象,算是在一众高门贵族里,扎了根。
梁屿舟看向宋挽初,目光停留在她滴血的嘴上。
宋挽初不得不迎上他的目光。
那眼神如同淬了冰,冷得令人毛骨悚然。
“宋挽初,你竟然如此恶毒,我早就告诉过你,慧雁与你井水不犯河水,你为何要害她性命?”
夏日的炎热在这一刻仿佛凝固了,阳光迅速离她而去,从梁屿舟的方向袭来猛烈的冰雪,铺天盖地地将她淹没。
她的身体如坠冰窖,从头到脚地冒着寒气,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了梁屿舟斥责她的那些字眼。
恶毒,害俞慧雁的性命……
她本以为,自己在梁屿舟心中的形象已经足够糟糕了,梁屿舟不会把她想得更坏了。
可梁屿舟再一次用他冷血无情的语言和态度,击破了她的幻想。
在他眼中,她不止爱慕荣华富贵,满口谎言,心机深沉,还是个可以为了自身利益而伤害俞慧雁的恶毒杀人犯。
梁屿舟,我在你心里,还能再不堪一点吗?
“我没有推她。”
她本能地,为自己辩解着,可在楚楚可怜的俞慧雁面前,她的辩词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在一道道刺眼的目光中,素月把宋挽初护在身后,竭力辩白:“我家姑娘没有指使奴婢推俞小姐,是俞小姐自己跳下去的!”
梁屿舟本就深邃的黑眸,像是掀起了巨浪。
他明明就站在不远处,可宋挽初却觉得和他隔着千山万水,在她最孤立无援的时刻,站在污蔑她的女人身后,用眼神冷漠无情地审判着她。
“你怎么证明,慧雁的落水与你无关?”
他虽然这样问了,可脸上分明写着不相信。
他站在人群中最显眼的位置,本该与她夫妻一体,却毫不留情地将她抛在众人憎恶鄙夷的视线中。
事发时,这一边湖边无人经过,没有见证人,而宋挽初的丫头和俞慧雁的丫头各执一词。
梁屿舟明明知道,她无法证明自己的清白。
她百口莫辩。
“舟儿,这个恶毒的贱人,把我们国公府的脸都丢尽了,你必须狠狠地惩治她!”
方才在席间,嘉和郡主被宋挽初将了一军,不打自招,惹来不少人背后议论,她正没处发火呢。
这下揪住了宋挽初的错处,她重新捡拾起威风,恶狠狠地瞪着宋挽初,大有扬眉吐气的架势。
“梁二,你若不给她点颜色瞧瞧,日后她只会变本加厉地伤害慧雁,若是被人传出去,你堂堂国公府嫡子,连一个小妾都收拾不了,你的颜面何在,国公府的颜面何在?”
长公主的言辞比嘉和郡主还要严厉。
梁屿舟原本风光霁月的俊脸上,怒气在迅速聚集。
“给慧雁道歉!”
他这是要将杀人未遂的帽子,永远地扣在她的头上。
宋挽初的世界仿佛下起了大雪,比她小产的那个风雪夜更冷,更令人绝望。
“我没有错,为何要道歉?”
她孤独而又倔强地,对抗着来自全天下的恶意。
梁屿舟幽邃的双眸中,情绪变幻莫测,紧绷的下颌,紧抿的薄唇,脸部的每一道线条,都写着对她浓浓的厌恶。
“你证明不了自己的清白,就道歉!”
他的话,将宋挽初几乎逼到了悬崖上。
再退一步,就是万丈深渊。
可梁屿舟,并不打算对她伸出援手。
宋挽初唇角勾起,露出一个绝美的,却又清冷破碎的笑容。
“这样可以证明吗,梁屿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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