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落胎
19.49
付臻年少时也曾看着破败的屋子幻想过，会不会有一天她也会寻到如意郎君，二人情深意笃，彼此相互扶持共度余生。
只是后来，她就不这么想了。
爱情有用么？能让她吃饱饭么？
她的前半生因为贫穷生出了多少事端来？难道她的后半辈子仍然要过这样的日子吗？
不。
她不要！
这么想着，她看谢焱的眼神逐渐幽深。
这辈子一切都在往好的地方发展，而眼前这个人，就是她的登天梯。
她必须使劲地、牢牢地抓住他！
等烟花放罢，底下的百姓也开始涌动着归家。
谢焱看了看天色，暗忖时间应该差不多了，便笑道：“天色不早了，走吧表妹，送你回家。”
付臻一眨眼睛，送她回家？他们之后难道还有事情要办？
陈庭风因为方才的事一直脸色沉沉，若放在半夜，再有些微光打在他的脸上，简直就像传说中能止小儿夜啼的阎王。
他此时听见谢焱的话，才将目光看向付臻，沉声道：“走吧。”
说罢，自己率先走去。
付臻敏锐地察觉到他情绪的变化，不由轻轻皱起了眉。
看烟花都能看生气了？
谢焱此时已经看出了陈庭风和付臻之间关系或许没有他想的那么融洽，他垂眸看了看只到他肩膀的付臻，心里嘀咕，难道是她做了什么？
许是他看的时间有些长，付臻有些疑惑：“谢大哥，怎么了？”
还是那副温和柔弱的模样，和第一次见面时毫无差别，谢焱看不出来什么，笑道：“没什么，走吧。”
谢焱与陈庭风在外头自在逍遥，却不知宫中此时一片混乱。
李贵嫔落水昏迷不醒，加之谁也不知她怀了孕，寒冬腊月里，就这么落了胎。
皇帝大怒：“查！都给我去查！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在宫宴上动手！”
出了这么一桩事，宴会自然办不下去了。
陈暄紧皱着眉头看向皇帝离去的方向，身旁的童有为连忙拉住他，生怕他狗脾气上来不管不顾地冲到怒气上头的皇帝跟前：“走吧，今晚是说不成事了，李贵嫔这么一出事，陛下哪还有心思谈论朝事？”
李贵嫔的受宠，他们这些大臣都有所耳闻，前几日柔妃的事但凡有心去查，一查便知是她干的，就这样陛下也没舍得多骂李贵嫔几句，只关了几日禁闭。
“陛下越发糊涂了。”陈暄沉沉叹了口气，随着人流出了宫。
谢焱坐在陈庭风书房里喝茶，一道身影转眼间出现在他跟前，单膝下跪回话。
等听完后，谢焱眉梢一挑：“落胎了？”
随后冷笑一声：“倒是意外之喜。”
陈庭风在一旁练着字，八风不动，等最后一笔落下，才端起一杯茶浅啜了一口。
“你的人手记得撤干净。”他道。
“放心吧，”谢焱往后靠在椅背上，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上的折扇，“今夜的事谁来查，都查不到我身上。”
因为这事，就不是谢焱的人干的。
陈庭风没有多问，只坐在黄花梨木椅上，垂眸静静饮茶。
他今晚着实沉闷了些。
谢焱摆摆手让人下去，侧头打量着他：“你今夜到底怎么了？那烟花放得不合你的心意？”
岂止不合心意，简直放得他一肚子火。
“你离她远一些。”陈庭风沉默半晌，突然道。
“她？谁？”谢焱一懵，随即想到了某道窈窕的身影，顿时怪叫一声，“我和她清清白白，你可别胡说！坏了人家姑娘家清白就不好了！”
陈庭风只觉得手上痒痒，很想和他过上几招。
他皱眉不耐道：“总之你离她远点。”
他的反应有些反常，谢焱奇怪道：“她身上有哪里不对吗？”
他待付臻亲近也全是看在陈庭风的面子上，如果付臻身上真有什么不对，不用陈庭风多说他也会自然而然地远离。
就是看不出不对，才让他如此棘手。
陈庭风轻轻扶额，他总觉得付臻身上藏了很多秘密，偏偏去查却查不出来什么。
况且......想到今晚他的失神，他的脸色又难看起来。
什么小白兔，这就该是只狐狸才对。
“罢了，就当我说了废话，”陈庭风道，“宫中一团乱麻，你母妃又刚和李贵嫔有矛盾，还是早点回去看着吧。”
以老皇帝宠爱李贵嫔的架势，难保不会昏了头地直接认为是柔妃想要报复回去。
谢焱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脸色阴沉下来：“他若是真糊涂到了这个份上，那就别怪我......”
他话未说尽，在陈庭风冷淡的眼神里住了嘴。
他起身伸了个懒腰，重新恢复成那副懒散的模样，打开折扇摇了摇：“算了算了，我走了，过几日再来找你。”
京城里的权贵谁都知道谢焱是半个纨绔，偶尔犯浑，又时常和陈庭风玩在一处，此时见他从侯府出来也见怪不怪。
付臻恰好从主院走出来，迎头碰上了他，她面上带笑，行礼道：“谢大哥，我正想去找你呢。”
谢焱挑眉：“找我？不知表妹有何事找我？”
付臻侧身，从丫鬟手里拿了只靛蓝白鹤纹香囊，双手捧着递给他：“这是我绣的香囊，多谢谢大哥今晚带我去看那场烟花，我身无长物，也只有这点绣工还过得去，希望谢大哥不要嫌弃。”
谢焱接过香囊，打量了两眼，又捏了捏，见里面鼓鼓囊囊，似乎放了些香料，闻着格外清新。
“里头放了些薄荷叶和冰片，谢大哥读书时难免劳累，闻了闻这香囊也好解解乏。”她道。
“多谢表妹了。”谢焱抬头看着她的眼睛笑道，一双桃花眼在昏黄的灯下显出几分缱绻，格外迷人。
付臻的耳垂弥漫上一层血色，不敢和他对视，有些害羞地低下头：“谢大哥喜欢就好，臻臻在这里祝谢大哥明年平安顺遂，金榜题名。”
她知道陈庭风明年要下场去考会试，而谢焱和陈庭风是同窗，便以为他也要下场。
谢焱自在书房听了陈庭风的话后，不由自主地便对付臻生出了几分警惕，只是付臻这番话说得实在漂亮，人又讨喜，面上的神情情不自禁地便和缓下来。
“礼物我很喜欢，也祝表妹来年长安常乐，万事顺意。”
作者有话说:
月底了工作有点忙，这几天先单更一下，下个月恢复单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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