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赠予佛珠
25.93
这永平侯府最近可是十分热闹啊,一夕之间,养了十几年的女儿变成了冒牌货,而亲生女儿却在饱受折磨。
一时间,所有人脸上神情各异,幸灾乐祸的,看热闹的,同情的,好不精彩。
更多的则是将视线落在沈芜身上,从上到下一寸寸打量着,那如吃人一般的目光似是要将沈芜从里到外彻底扒光。
被人当猴一样观赏,任谁都不好受。
永平候夫人同沈兰兰脸色有些难看,下意识向两旁后退几步,避开那些夫人小姐的视线。
而上辈子沈芜早已经历过这样的场面,因此,并没有产生退缩之意。
不过为了避免让人怀疑,在永平候夫人二人有所动作时,沈芜也低着头跟着后退几步,躲在沈兰兰身后,让后者替她挡住那些“吃人”的视线。
而前面那些存着看好戏心态的夫人们见到沈芜这般“畏畏缩缩”的模样,不免有些失望,倒也在意料之中。
穷乡僻壤养出来的果然上不得台面。
“这是?”
薛夫人,也就是陆翎不明所以,显然在状况之外。
也不怪她一脸茫然,这些日子她一直在府内佛堂吃斋念佛,对外面的纷纷扰扰一概不知。
薛敏芝见自家母亲这副什么也不知道的神情,猛然想起来她竟忘了告诉母亲这些事情,随即俯身在薛夫人耳畔耳语几句。
“这世间竟有这般心思歹毒之人!真是可恶至极!”
薛夫人起先面带忧愁,骂起沈兰兰生母秦氏,又在听到秦氏已经被抓进大理寺获牢狱之灾,也就是自家夫君的府衙时,终于笑了起来。
沈芜察觉到一道炽热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心里咯噔了一下,微微抬眸。
下一秒,沈芜就看见薛夫人一脸怜惜地向她走来,热情地拉过她的手腕宽慰道。
“好孩子,你受苦了,如今坏人受到应有的惩罚,你也认祖归宗,总算是苦尽甘来了。”
“多谢夫人关心。”
沈芜羞涩一笑,微微欠身想要行礼,被薛夫人拦住了。
“好孩子,不必多礼。”
接着,薛夫人将腕上的那串佛珠褪下来替沈芜戴上,莹白的皓腕上搭着朱红色的佛珠,分外和谐。
“这佛珠乃是十年前天隐寺主持十通大师赐赠予我,一直陪伴在我身边,日日捻磨也沾了些灵性,如今我把它送给你,就当作我送给你的见面礼了。”
嚯——!身后传来一片哗然声。
有人眼红嫉妒,有人不屑一顾,但绝大多数都是带着羡慕嫉妒恨的目光。
要知道,这天隐寺可是连当今圣上都万分敬重的佛家寺庙,祈福许愿十分灵验。
而天隐寺的主持——十通大师所雕刻的佛珠,撰画的符纸更是万金难求,多少富商官员为了求得十通大师的佛珠,符纸而散尽万贯家财。
这薛夫人是不是脑子有泡?还是这沈芜曾经救过她的命?就这么将十通大师免费赠予她的佛珠白白送给一个不过一面之缘的乳臭未乾的小丫头?
薛夫人当然不傻,相反,她心里和明镜一样清楚。
她将佛珠送给这个小丫头仅仅是因为对方和她眼缘而已。
佛家讲究的,无非就是一个“缘”字。
“夫人,这佛珠实在是太贵重了,恕臣女不能收下,您还是拿回去吧。”
沈芜也被对方的大手笔吓了一大跳,一脸受宠若惊,连人家的亲生女儿都没能拥有这个佛珠,她又怎么能收下,连忙摆手想要将佛珠还回去。
“你不肯收下,莫非是嫌弃它是个不值钱的玩意?还是不待见我一个深闺妇人?”
薛夫人佯装生气。
身后其他夫人小姐那叫一个心急如焚呐!恨不得当场代替沈芜收下。
开玩笑,这同白白送她们万两黄金有啥区别。
“臣女怎么会这么想?”
“臣女同夫人不过一面之缘,夫人就将这价值万金的佛珠赠予臣女,夫人慈悲心肠,对臣女这般好,臣女高兴还来不及呢。”
沈芜一听这话急了,涨红了脸解释。
“那你就收下。”
沈芜推辞不过,只好将佛珠戴在手腕上。
心里暗暗决定,日后若是薛夫人有用得上她的地方,只要不是伤天害理之事,她定会倾力以赴。
而一旁的薛敏芝早在薛夫人的时候就傻眼了,旁人不知道,难道她还不清楚吗。
她母亲把这个佛珠宝贝的和眼珠子一样,连她这个做女儿的都不能轻易去摸,现在,就这么轻易送给别人了?
薛敏芝并不嫉妒,相反,她十分钦佩沈芜有本事能讨自家母亲的欢心,对沈芜眨了眨眼,似乎在说“真牛”!
沈芜哭笑不得,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薛夫人对她这么好?
“看来我母亲是真心喜爱你,你就收下吧,也好安她的心,要不然她今日回府后,只怕是茶饭不思,寝食难安。”
薛敏芝打趣道。
薛夫人瞪了她一眼,有做女儿的这么打趣自家母亲的吗。
一旁的永平候夫人同沈兰兰母女二人尴尬地站在原地,看着沈芜同薛夫人母女二人的互动,心里十分不平衡,也对薛夫人和薛小姐二人产生了强烈的不满。
永平候夫人是这样想的,这薛夫人的眼光也太差了,这可是十通大师赠予的佛珠啊!万金难求,这么珍贵无比的宝物送给兰兰该多好,给了沈芜岂不是暴殄天物!
沈兰兰同样满心妒意,看见薛夫人如此亲近沈芜,气不打一出来,看着沈芜那张笑脸,更是恨不得立马抓花沈芜的脸,看她还能不能再得意起来。
这个薛夫人莫非同薛敏芝一样是眼睛瞎了不成?凭什么送给沈芜,不送给她?
人群中有一位眼明心明的夫人将沈兰兰那扭曲的表情看得十分清楚,发出一声讥笑。
这沈兰兰以为自己是天仙不成?人人都应当宠着她?顺着她?
还有这永平候夫人也是个心盲眼盲的,放着亲生女儿不管,反倒对一个没有冒牌货千依百顺,还让她占着侯府千金的身份招摇撞市,啧啧~真是好大一场闹剧。
其他夫人纷纷交头接耳讨论了一阵,然后便回头欣赏起百花来。
本来永平侯府这一话题就可以略过了,偏偏有人非要开口搞得某些人心里不疼快。
“呦!想必这位就是流落在外的阿芜吧,果真是个可人儿,瞧这脸蛋,白里透红,竟同养在深闺里的贵女没什么两样呢。”
“难怪沈夫人你把人藏着掖着,不愿带出来让我们见见,这是生怕我们把人拐了去呀。”
说话之人乃是乐阳候韩烈的夫人宋含芳,端着妖娆的姿态从人群中冒出来。
乐阳候素来同永平候不对付,前者认为后者没有真本事,不过是沾了父辈的光才承袭了永平候的爵位,早就该自请让贤了,而后者认为前者才是庸才,早该告老还乡才对。
实际上,这二人半斤八两罢了,谁也别说谁。
因着各自的夫君是死对头,所以永平侯夫人同乐阳侯夫人也是互相看不顺眼。
乐阳侯夫人这话一出,永平侯夫人当即沉下脸。
其他人纷纷存着看好戏的心态。
什么害怕把人拐了去,都是借口,在场的人谁不知道沈芜是从乡下来的,半点规矩都不懂,若是就这样把人带在身边,就不怕冲撞了某位贵人。
只是在想,这乐阳侯夫人挑拨离间的手法未免太过低级,就连她们都能听出来,更遑论永平侯夫人这个十分了解她的劲敌。
沈兰兰攥紧手帕,死死掐着掌心。
这乐阳侯夫人什么意思?是在说她还不如一个养在乡下的沈芜吗?
“韩夫人说笑了,阿芜自幼养在乡下受了不少苦,如今好不容易把人接回来,自然是如珠如宝养在身侧,她那两位兄长亦是心疼妹妹的遭遇,也是百般疼爱于她,各种衣裳首饰送过去,可不就同养在深闺的千金小姐一样。”
“不像韩夫人你同乐阳侯恩爱情深,成亲多年,未曾诞下一儿半女。”
永平侯夫人冷笑,一边睁着眼睛说瞎话,一边精准戳中乐阳侯夫人的痛处,对于这个死对头,下手那是毫不留情。
“你——!”
乐阳侯夫人偷鸡不成,蚀把米,被气得头晕眼花,身后的嬷嬷见状,立刻上手扶稳对方。
有一位府邸同永平侯府在一条街上的夫人偷摸翻了个白眼。
得了吧,还如珠如宝捧在手心,都快把人打死了,这也叫宠爱有加?
前些日子她可是听说了,这永平侯夫人下令将人杖责几十大板,什么仇什么怨呐?下这样的狠手。
就这还亲母女呢,她看是血海深仇的仇人才对吧!
也就沈芜这丫头命大,侥幸躲过一劫。
眼看气氛愈发僵硬,有位德高望重的夫人出来打圆场。
其他夫人对视一眼,多多少少也说了几句场面话,活跃了氛围,众人这才高高兴兴地欣赏起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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