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恶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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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常年不在府上,许多事不清楚,前些日鸢儿落水,便已经用家法惩治过那孩子。”乔老夫人眼皮掀起,余光瞥过躲在罗慧如身后的乔宜一眼。
看着乔老夫人这架势,罗慧如暗道不好,连忙出声道,“母亲,老爷这也是听说了前段时日鸢儿落水一事,一时气狠了,才……”
罗慧如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乔老夫人出声打断。
“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乔德生拧眉朝罗慧如看来,罗慧如心下一凛,心不甘情不愿的闭上了嘴。
那日从听竹院离开后,罗慧如详细的问了乔宜是怎么让乔鸢意外落水的,担心被人查出端倪,她提前让人将乔宜没处理好的痕迹抹去。
没有证据,乔宜又咬定不认,残害手足的罪名就只能落在乔宴川身上!
思及此,罗慧如心下一定。
“虽说母亲已经惩戒过这孽障,但是残害手足滋事重大,若是不好好教养,将来可不得翻了天去!”乔德生眉头紧皱着,“母亲,这事您便别管了。”
“我如何能不管?”乔老夫人冷笑了一声,“若我说,这害得鸢儿落水的真凶另有其人呢!”
“母亲…您这是什么意思?”这下,换乔德生愣住了。
乔老夫人看着自己这个对后宅之事一窍不通的儿子,让容嬷嬷将人带了上来。
在乔鸢那日在听竹院说到自己落水一事有蹊跷后,乔老夫人面上不显,却是让人暗中盯紧了罗慧如。
却不想,罗慧如是一点也按耐不住。
被带上来的是乔宜身边的贴身丫鬟,还有罗慧如院中的嬷嬷。
“扑通”一下跪在了乔德生的面前,两人在此之前已经被乔老夫人身边的容嬷嬷敲打过,所以在乔德生面前一股脑的将所有的事情都倒了出来。
乔鸢站在乔老夫人的身边,见她还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乔老夫人就已经将所有的事情都安排了妥当,愣了很久。
恍忽间,她想起了上辈子,在被揭穿了身份后,乔老夫人一直为她的未来打点。
只是,那时的乔鸢不能明白乔老夫人的良苦用心,以为她也同乔府的其他人一样,因为一层血缘关系,便要舍弃自己,为乔琬让路。
为此,乔鸢做了很多错事,一点点的寒了乔老夫人的心。最后连乔老夫人的最后一面,她也没能见上。
乔鸢还记得,乔老夫人离开的那一天,她偷偷的跑回乔府,不敢让人发现。
可也许是那时的老天在耍她,在回到乔府后,乔老夫人已经入殡。
想到这,乔鸢鼻尖酸涩,垂下了眼睛,将泪意掩下。
乔宜见事情败露,吓得脸色惨白。
罗慧如见势不对,伸手甩了乔宜一巴掌。
响亮的巴掌声在空气中回荡着,罗慧如是下了狠手的,乔宜的脸迅速的肿了起来。
她愣愣的看着罗慧如,不可置信的捂住了脸,“母亲……”
“跪下!跟你妹妹认错!”
闻言,乔宜只能跪了下来,她六神无主的看着罗慧如,嘴角微微蠕动了几下,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罗慧如在乔宜跪下后,也跪在了乔德生和乔老夫人的面前,“老爷,母亲,是宜儿一时鬼迷了心窍,这回便饶过她吧。此事若是传出了风声,不止是宜儿的声誉受损,届时定会影响到乔府儿女的名声。”
罗慧如红着眼睛,朝着乔老夫人的方向跪行了几步,“母亲,您应当知道,若是宜儿这事传了出去,鸢儿明年及笄后,也该议亲了,宜儿怎样都是她自作自受,可鸢儿不该被宜儿影响到啊……”
“行了,哭哭啼啼的给谁看!”乔老夫人一直看不上罗慧如这种遇事就和当妾侍时如出一辙的做派,但是她也知道不管罗慧如心里怎么想,她说的也在理。
要为乔鸢做主是没错,但她到底还得考虑长远的事情。
“德生,我知你一向偏心乔宜,但这回,此事定要好好处理。”乔老夫人朝乔德生看了过去。
对于乔宜这事的处理,乔老夫人既有长远的考量,也不想让乔鸢受了委屈。说出这话,是在对乔德生表明自己的立场。
乔德生实在没有想到,做出残害手足之事的,竟是自己最疼爱的女儿。
思及罗慧如提到过的,乔鸢在落水后指控乔宴川是推她下水的凶手这事,他目光扫向了一直没说话的乔鸢。
“鸢儿,你可曾指认过推你下水的是你三哥?”乔德生打量着乔鸢脸上的表情,沉声问道。
乔鸢之前为了陷害乔宴川,后面又想拆穿乔宜的真面目,说辞错漏百出,能这么轻易的将事实揭露出来,同时又让乔宴川受了皮肉之苦,全赖于乔老夫人的偏爱。
余光瞥过被晾在一边的乔宴川,乔鸢轻抿了下唇,张了张嘴,刚想说点什么,乔老夫人一下将她护在了身前。
“落水的是鸢儿,病了好些天的也是鸢儿,你不去质问将鸢儿推下水的罪魁祸首,是几个意思?”
见乔老夫人护犊子的样子,乔德生心生无奈。
目光从乔鸢身上收了回来,乔德生看向了乔宜,“来人,将四姑娘送去尼姑庵上思过,修身养性,非府上召唤不得归京。”
“老爷,宜儿自小就没离过家,怎可到尼姑庵上去啊……”罗慧如虽然知道这样的处理方法已经是最好的,但还是忍不住心疼。
“慈母多败儿,就是你太纵着她,她才做出了这般恶劣之事。”乔德生挥开了罗慧如,“我意已决,若你继续再胡搅蛮缠下去,你便也一同去尼姑庵!”
这下,罗慧如不敢说什么了,只是红着眼睛安静的流泪。
乔老夫人嫌烦,直接说道,“好了,就依德生的意思处理。如今天色也不早了,我这把老骨头也不继续在这待着了。”
说完这句话,乔老夫人拉着乔鸢往外走。
临走前,乔鸢看了躺在地上的乔宴川一眼。
偌大的祠堂里,他孤零零的躺在地上,像个死人。
今晚事情繁杂,没人注意到他。
嘴角微不可查的扬了扬,乔鸢将目光收了回来。
在所有人都离开祠堂以后,乔宴川才踉跄着从地上爬了起来。
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的鲜血,脑海里浮现出了乔鸢那张清丽又恶劣的脸,他面无表情的从祠堂里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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