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做成人雕
17.01
和仇人共乘一辆马车,感觉并不是很好,好在乔鸢上辈子和这辈子加起来也算是活了不少年了,能比较好的调整自己的心情。
马车在路上不快也不慢的前行着,路途中,乔鸢瞥了乔宴川一眼,伸手将桌案上的糕点捏了起来,小口的吃着。
乔鸢在一边闲适的吃着糕点,乔宴川坐在她身侧,垂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在将最后一块糕点给吞下去后,乔鸢将目光放在了乔宴川的身上。
抿了抿唇,她伸腿踹了他一脚。
少女踹人的力道不算轻,鞋底的灰尘自然而然的落在了他的衣摆,留下了痕迹。
乔宴川面上的表情不变,眼皮微微掀起,不明所以的朝乔鸢看了过去。
乔鸢性子娇纵,从前只喜欢作弄旁人,如今多了不少恶毒的点子,突然踹他一脚,指不定是心血来潮想出了什么要整他。
乔宴川视线投来,乔鸢很坦然的对上了他的视线,盯着他这张脸,估摸着还得过上一会儿才能到昭义女学,倏地凑到了他的跟前,将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乔宴川,你可知今天早上,我在女学都发生了什么?”
就如同乔宴川心里想的那样,乔鸢跟他共处一个马车,确实心中起了恶念。
她在想,没道理她因为乔宴川沾了陆青瑶这个麻烦,而让她沾了麻烦的当事人却什么都不清楚。
这不公平。
鼻尖周围涌动着少女身上独有的栀子香,乔宴川眼睫轻颤。
【莫不是今日花了银钱,便心中失衡了?】
熟悉的声音传来,乔鸢直勾勾的盯着乔宴川好看却又没动的唇瓣,眉毛一挑。
这狗东西,原来还知道她心理失衡了。
只是,在明知道她会心理失衡的情况下,乔宴川依旧选择做了会让她心理失衡的事情,乔鸢觉得,他纯纯故意让她不爽快。
这一世大概是她的重生,导致后续引发了蝴蝶效应,本想先一步送乔宴川归西,不想他命太硬,没死成不说,还因祸得福。
像从前怎么也不可能用得上的银丝碳,现如今他也用上了,一直被克扣拖欠的份例,在乔德生突然觉醒了短暂的父爱后,应当也不会再拖欠了。
想到这,乔鸢胸口微堵,像是想到了些什么,她嘴一勾,恶劣的笑了笑,“你这张脸长得太勾人,勾得丹阳县主差点被你给迷了过去,真真是男颜祸水。”
乔鸢笑得很欠,像个流氓,乔宴川半垂着眸子,盯着她这张显然和她的行为举止全然不符的脸,颇有些生理不适了起来。
“胡闹!”
拧了拧眉,他开口道,“莫要胡言乱语,污了丹阳县主的名声,若是让父亲知晓,你……”
“嘘!”乔宴川话还没说完,乔鸢觉得他太过聒噪,募地伸手捂住了他的嘴,“这些话,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若是爹爹知晓了,我定是会搅得听竹院不得安宁。”
顿了一下,像是又想到了什么,乔鸢好看的眉眼弯了弯,声音轻快,“虽说你长了一张勾人的脸,但你空有一张皮囊,是得不到县主的青眼的。毕竟,你只是个身份低微的庶子,连给县主提鞋都不配,你该做的,便是摆清你自己的身份。”
乔鸢故意将话说的难听,一是为了隔应乔宴川,二是通过这些话,好让他离陆青瑶远点,省得给她惹麻烦。
而且,现在的乔宴川能任人践踏,她多踩上几脚,就算是没有马上让他去见阎王,能让他自卑一些,也不失为一个折磨人的好法子。
乔宴川低垂着眸,让人看不清他的情绪。
乔鸢的手依旧捂在他的嘴上,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瞧,心里觉得他就算是面上不显,也定会因为她说的这一番话而内心阴暗。
乔鸢的靠近,让乔宴川涌上了一股怪异感。
即使她心如蛇蝎,说话刻薄,但在他眼里,她是鲜活的。
就和他幼年时养过的那条小黑狗一般。
鲜活,又富有生命力。
只是,生命总会逝去,他想要留下的东西,总会很快离他而去。
【若是将她做成人雕,藏在冰窖中……】
乔宴川的思绪发散着,没能注意到面前的少女骤然变得惊恐的眼睛。
倏地松开了手,乔鸢脸上恶劣的表情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害怕和茫然失措夹杂在一块的复杂情绪。
什么人雕?
人做成雕那还能活吗?
那定是不能活了,才要藏在冰窖中!
听到的内容太过于惊世骇俗,以至于乔鸢根本没敢继续听下去。
她知道乔宴川为人阴郁,内心阴暗,在上一世能那般没有任何心理负担,一步步的踩着旁人的尸骨上位的人,内心指不定早就已经扭曲了。
乔鸢突然又想起,刚重生的时候,要去毒死乔宴川的那个雨夜。
那天晚上,乔宴川想用藏在枕头底下的短刃,划破她的咽喉,让她血溅当场!
现在,因为她寥寥几句侮辱人的话,他想要将她做成人雕!
乔鸢自觉自己再恶毒一点,也顶多是在精神和肉体上折磨一下乔宴川,最后再找个机会让他去见阎王,没有过太过于变态的想法。
没成想,一山更有一山高,这世间往往有更变态的人存在。
像是又想到了什么,乔鸢下意识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恰逢此时,马车在昭义女学门前停了下来。
六神无主间,乔鸢什么话也没说,掀开帘子直接奔下了马车,像一阵风,跑得跟兔子一样快。
乔宴川短暂的愣了一下神,很快便将自己发散的思绪拉了回来。
脑海中浮现出乔鸢莫名一惊一乍的模样,他无声的笑了笑。
是他想岔了。
鲜活的人,总归还是比冰冷的死尸好上不少的。
乔宴川的心声有时候太骇人了些,把乔鸢吓得一整个下午都没能在课上打瞌睡。
她在脑中一直想着人若是被做成雕,那会是什么样的。
上一世,她死了以后,被人帘子一卷,给随便埋了。
仔细想想,怎么也比被做成人雕好。
一次是要割了她的喉咙,一次是要将她做成人雕,乔鸢恍然惊觉,原来早在这个时候,乔宴川已经对她恨之入骨。
就算是他如今的腿没有像上一世那般因为在雨中跪了一整夜而落下顽疾,他的心也早就已经乌漆麻黑。
也难怪,他上辈子那般折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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