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我知道阿酒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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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也奇怪,自从那天阮酒去帮谢景初处理完伤口以后,他的伤势很快就恢复了。
就连周大夫都觉得神奇。
之前刺伤阮酒的那个人被抓进狱中以后,新安村的村民们也安分了不少。
好些日子都没有去找制布行的麻烦。
很快就到了九月底,只要桑叶准时交付,就能赶上今年秋蚕最后一次吐丝,到时年底供应皇宫里的锦缎就不成问题。
可偏偏这个节骨眼,又出了问题。
“说吧,到底要怎样,你们才肯将桑叶交出来。”
谢景初声音低沉,语气中难掩怒气。
今日一早他们便将新安村的人约到制布行,可现下已经晌午,都还是没能商讨出一个结果。
“不是我们不肯交,是今年的桑叶长得太差,实在交不了那么多啊。”李大牛说道。
谢景初眼神微眯,眸中肃冷。
这新安村的桑树长得如何,他又不是没见过。
“果真交不出?”谢景初的耐心已到达顶点。
“果真交不出。”李大牛斩钉截铁,一脸挑衅地看着谢景初。
一副你能奈何我的样子。
看着就惹人讨厌。
“好。”谢景初拍了拍手,然后说道,“秦远,新安村村民无故闯入制布行,恶意损毁财物,立即报官,将他们全都抓起来。”
“至于赔偿嘛,就将他们那些长得不好的桑树,全都砍了来。”谢景初冷眼道。
“你胡说!”李大牛立即跳了起来,“明明是你邀我们来的!再说我们什么时候损毁了你们的财物!”
只见谢景初平静地笑了笑,但这笑容却有些瘆人。
他拿起手中的一个瓷瓶,当着众人的面就这样明晃晃地往地上一扔,碎了一地。
“这汉白玉瓷瓶,价值八千两。总不能是我自己打碎的吧,你说到时候官府信谁?”
一旁的谢晏川满眼崇拜。
不愧是四叔,手段果然狠辣。
这下看他们还敢不敢嚣张。
“你!你这是诬陷!”李大牛大喊道。
可谢景初当做没看见似的,语气淡淡地,“秦远,报官。”
在场的村民们顿时乱做一团。
之前被抓进狱中的那个人,可是至今都还没有出来。
“大牛,算了吧。”
李大牛旁边的女人拉了拉他的衣角,一脸担忧,劝说道。
阮酒上次见过这个女人,应该是李大牛的媳妇。
不过上次见她,她还是穿的粗布衣裳,今天竟然穿了一身棉布衣裳。
“你先回去照顾小虎,放心。”李大牛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安心。
女人虽然担心,但也顺从地点了点头,随即悄悄从人群中溜了出去。
“大家都安静点。”
李大牛声音再次响起。
“大家别怕,他们仗着皇权就随意欺压老百姓,这事就算捅破天,他们也不敢将我们抓了去!”
好大一顶帽子就这样明晃晃地扣在了他们头上。
要说李大牛背后没有高人指点,她还真不信。
“秦远,抓人。”
谢景初的声音又冷了几分。
强大的气场让李大牛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现在知道怕了吧,刚刚那股子劲呢?”谢晏川立即露出贱贱的小表情,对着李大牛一行人戏谑道。
阮酒转眸一想,不对,若李大牛背后真的有人指点,前脚把人抓进大牢,后脚谢家仗着皇权欺压百姓的消息就会满天飞。
既然她都能看透这一点,四爷不会看不明白。
再说,制布行建立在淮州乃是长久的买卖,若真将那些桑树都砍了,明年怎么办?
“且慢。”
阮酒出声阻止。
随即走上前,对着李大牛笑着说道,“虽然现下已经入秋,可天气还是有些炎热,大伙儿难免火气比较重。”
李大牛狐疑地看着她,不知道她究竟何意。
“这样,你们先回去,我让春桃去准备些凉茶,等会儿给大伙儿送去。至于桑叶这件事,今天就暂时不商议了,我们改日再约。”
“你这小姑娘倒是一个好说话的。”李大牛嘴上这样说,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
本就担心真把他们抓进去,现在有人出来给个台阶,他自然而然也就下了。
“我们走。”
谢晏川看着李大牛带着众人离开,心中不忿。
“四叔,你就这样放他们走了?”
见谢景初没有说话,谢晏川指着一地的碎片,“这可是八千两啊!”
“假的。”
阮酒真是服了谢晏川的智商。
“啊?假的?”谢晏川不可置信地看着阮酒,又看了看谢景初,正定若神闲的端起茶杯,不疾不徐地喝了一口茶。
那刚刚又是哪一出?
“秦远,将大少爷带去福禄楼喝酒。”
谢景初放下杯子。
言下之意就是,谢晏川只适合喝酒,生意场上的事,他就不必掺和了。
谢晏川在一脸疑惑中,被秦远拖了出去,春桃也退了出去。
“还是阿酒聪明。”谢景初忍不住夸赞道。
“四爷就不怕我刚刚没悟到吗?”若真将那些村民抓去,看你怎么收场。
“我知道阿酒懂我。”
谢景初直勾勾地看着她,毫不隐瞒自己眼中的赞赏。
只是这语气容易遭人误会。
若被别人听去,还以为他们在谈情说爱。
想到这里,她的心又异常跳得快了些。
“这事你怎么看?”谢景初回到正题。
阮酒想了想,说道,“恐怕李大牛背后有人指点。”
谢景初点了点头,“和我想的一样。”
又接着说道,“难不成是谢敬的手笔?”毕竟来淮州建立制布行的事情,只有谢家人知道。
“我看不像。”阮酒摇了摇头,“那天那个歹人的刀,一看就是直奔谢晏川去的。”
毕竟谢敬就算再想夺权,也不至于将自己的亲生儿子置于险地。
而且他既然让谢晏川来淮州,就一定怀着要分一杯羹的打算。
若制布行真建不成,对他来说没有好处。
李大牛背后的人到底是谁呢?
“不过眼下率先要解决的问题并不是这个。”谢景初说道。
十月秋蚕最后一次吐丝,这事万万不能耽搁。
“四爷打算怎么做?”阮酒询问道。
“恩威并施。”
阮酒低头沉思,今日这‘威’已经下了,只不过这‘恩’还需好好琢磨琢磨。
且不说李大牛背后之人给了他什么好处,单单是看这几次的相处,李大牛就不是一个善茬。
随后脑中突然灵光一闪。
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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