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全是白眼狼
51.28
再次睁开眼,阮酒已经躺在自己的床上。
谢景初一脸阴鸷地坐在床边。
“四爷。”阮酒小心翼翼唤道。
见到阮酒已经醒来,谢景初的脸色才稍微好看一些。
“你的脑子呢!”谢景初忍不住怒斥道。
阮酒翘起小嘴,一脸委屈,“我也没想到她会跳下去嘛。”
谢景初意识到自己刚刚语气有些重了之后,立即降低声调,满眼无奈。
“要是我今日不在,你该怎么办。”
今日发生的事情,他光是想想就觉得后怕。
幸好他知道绸缎庄出事以后,就立即赶了过去。
“陈娇娇呢?”阮酒抓着谢景初的衣袖问道。
“跑了。”
“那她母亲呢?”
“也趁乱跑了。”
“什么?!”阮酒撑着身子坐起来。
突然一股冷风灌入被子里,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谢景初赶紧让她躺下,替她掖好被子。
“你急什么?”谢景初顿了顿,“她们母女经常在各地行骗,多半今日是想趁乱敲诈一笔。就算抓去府衙,估计也问不出什么。”
但阮酒可不这样想,毕竟太过巧合。
怎么绸缎庄一出事,她们母女就刚好来了钦州。
看到阮酒紧锁的眉头,谢景初伸出手,抚上她的眉梢。
“绸缎庄的事情你就别操心了,我来解决。”谢景初的声音笃定,听起来让人非常安心。
阮酒摇了摇头,“这件事明显就是针对我来的。”
“那你想怎么做?”
“不急。”
她倒是要看看,背后之人究竟是谁。
即使那日陈娇娇母女是故意污蔑谢家绸缎庄,但云锦的事情并没有因此而平息。
这些时日,钦州城内出现了大量的劣质云锦。
谢家绸缎庄的口碑一落千丈,生意更是惨不忍睹。
“表姑娘,你就不着急吗?”春桃急切地问道。
换做往日,绸缎庄里早就络绎不绝。
想要订做一件衣裳,还需提前大半月才能约得上。
如今,都快晌午,铺子里一个人也没有。
春桃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屋里来回踱步。
“忙了这么久,休息休息不好吗?”阮酒坐在太师椅上眯着眼睛,一脸淡定。
“可是你看生意都差成什么样了。”春桃嘟囔道。
隔壁街的周家布庄眼下生意都比他们好得多。
“怎么?怕我付不起你的月钱啦。”阮酒打趣道。
“表姑娘,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呢。”
春桃倒是不怕付不起月钱。
主要是,表姑娘好不容易才当上绸缎庄的掌柜。
如今绸缎庄名声不好,生意惨淡,说不定这掌柜之位会被收回去。
就在这时,绸缎庄的伙计们不约而同地都来到了大堂。
齐刷刷地站在阮酒的面前,一个个面露难色,欲言又止。
“你们有何事?”阮酒直截了当问道。
他们互相对视着,谁也不愿意开头。
终于,德叔忍不住走上前,说道,“阮掌柜,如今绸缎庄生意惨淡,我们都是拖家带口的人,所以......”
“所以你们想离开?”阮酒问道。
德叔点了点头,随即将头埋得低低的。
还没等阮酒开口,春桃便忍不住说道,“德叔,你好歹是绸缎庄的老人,眼下绸缎庄遇到困境,你怎么能说走就走呢。”
李德明是绸缎庄的账房先生,已经在谢家兢兢业业三十余年。
春桃怎么也想不明白他会第一个提出要离开。
紧接着,春桃看望其他人,眼神急切,“你们也要跟着他一起走吗?”
见众人眼神回避,春桃怒吼道,“往日里表姑娘可带你们不薄啊!”
真是树倒猢狲散!
一个个全是白眼狼!
阮酒缓缓站起身,扫了一眼众人,账房先生、跑腿伙计、绣房绣娘......
人倒是挺齐全。
阮酒走到秋娘身前,语气轻柔,“你也准备离开吗?”
秋娘咬了咬唇,没有说话,眼中全是歉意。
见状,春桃上前紧紧拽着秋娘的胳膊,“秋娘,你别忘了,要不是表姑娘,你和你儿子早就横死街头!”
两年前,秋娘老家遭难,她带着儿子一路逃荒来到钦州。
幸好遇到阮酒,不仅给了他们一口饭吃,还让秋娘留在绸缎庄做一个绣娘。
“秋娘,已经有了好去处了?”阮酒的语气依旧轻柔。
秋娘点点头,依旧没有说话。
只是将头埋得更低了。
见秋娘去意已决,阮酒也不便阻拦,“好,去吧。”
“表姑娘......”春桃想要开口劝阻。
可阮酒却挥了挥手。
“既然秋娘已经有了好去处,总不能让她的好手艺耽误在这里吧。”
春桃听见阮酒这样说,气得脸色铁青,两手一抄,将头扭到一边。
秋娘如今已经是钦州城数一数二的绣娘,她的离开无疑是让绸缎庄雪上加霜。
表姑娘明明可以挟恩图报,但却放她离开。
简直糊涂啊!
李德明没想到阮酒这么爽快就答应他们离开。
他们一走,这绸缎庄就只剩下一空壳子。
她就不怕谢老爷子怪罪?
“阮掌柜,其实有一个办法能让我们留下。”李德明搓着手,眼睛里全是精明。
“哦?有何办法?”
“此次绸缎庄遭难,阮掌柜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若是你愿意离开绸缎庄,那我们便能留下。”
听见这话,阮酒背过身,戏谑一笑。
狐狸尾巴这么快就藏不住了?
收起笑容,转过身,微微抬手,指向门口的方向。
“各位请吧。”
李德明不可置信,她竟然没有丝毫挽留之意。
虽然他的确已经找到好去处,也收了别人的恩惠,答应将绸缎庄的伙计们全都带走。
但绸缎庄背后始终是谢家,若这次能拉阮酒下来,自己做掌柜,倒是比去其它地方要强得多。
“你让我们走,难道就不怕谢老爷子怪罪吗!”
阮酒冷笑一声,“真是好笑,说要走的,不是你吗?”
李德明眼神飘忽,话是这样说没错,但他也不是非走不可。
“阮掌柜,你毕竟是个女儿家,回到谢府安安分分当个表姑娘不好吗?”
阮酒捂住嘴,嗤笑一声,“看来德叔果不仅年纪大,就连耳朵也背。”
“你什么意思?”
阮酒眼神一变,乌黑的眸中全是冰寒之意。
眼神里迸发出一股强烈的压迫感,注视着众人。
“我刚刚已经说过了,各位请吧。”
李德明第一次见到阮酒这幅样子,吓得身子一顿。
步子发软,险些跌坐在地上。
不过很快他就整理好情绪,故作镇定。
恶狠狠地瞪着阮酒。
“你别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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