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不是不想,是不敢!
69.23
其实阮酒对自己是绸缎庄的掌柜还是东家,毫不在意。
只是如今大房和三房铁了心要对付她,她可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那依大爷的意思?”阮酒问道。
“我可以先让我手下铺子里的伙计去绸缎庄帮忙,先将别人订购的软烟罗赶制出来。”
谢敬一边说,一边得意地仰着头。
仿佛他的主意替绸缎庄解决了大困境。
这样一来,他手下的人去了绸缎庄,绸缎庄早晚成为他的囊中之物。
而且他早就买通了李德明,只要他打理绸缎庄,李德明就会带着伙计们回来。
“主意是不错,可是......”阮酒顿了顿,“软烟罗的工艺复杂,岂是随便找个人就能做出来的?”
这话仿佛问到了谢敬的心坎上。
谢敬立即胸有成竹地说道,“德叔在谢家兢兢业业几十年,跟我关系不菲,只要我找他好好说说,他定会愿意再回到绸缎庄。”
谢崇听了这话,思虑重重。
那日李德明和阮酒争吵后带着众人离开的事情,吵得沸沸扬扬。
想必只要阮酒在绸缎庄一天,李德明就绝对不会回来。
这倒成了一个难题。
只见阮酒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大爷还不知道吧,德叔这些年贪墨了绸缎庄不少银钱。今日下午官府刚去拿的人,眼下恐怕已经关入狱中。”
“什么?!”
谢敬惊呼的声音恐怕院子外都能听见。
阮酒揉了揉耳朵。
谢清欢那咋咋呼呼的性格,果然是遗传。
接着,谢景初从怀里掏出一张官府的抓捕文书,递了过去。
“大哥与李德明关系不菲,你知不知道他贪了这么多银子?”谢景初挑着眉,一脸玩味地看着谢敬。
谢崇接过文书,端详一二。
‘啪!’
重重的拍在桌子上。
“岂有此理!”
沉重的呼吸声,无一不再彰显着自己的怒气。
谢敬吓得‘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父亲,此事我绝不知晓!”
他将头埋在地上,瑟缩着身子。
生怕老爷子迁怒于他。
“阿酒,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谢崇冷着声音问道。
“回祖父,我偶然发现李德明购置了几处私宅,便暗中调查,果然发现其中猫腻。
不过祖父且放心,他贪墨的银钱能尽数追回,并不会造成多大损失。”
谢崇听后,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
随即又问道,“那这次假云锦的事情和他有关吗?”
阮酒再三思量后,摇了摇头。
这时,谢修的眼神却有些闪躲。
紧张地握住椅子扶手,指尖泛白。
而这一切举动都被谢景初尽收眼底。
虽然不语,但眸子讳莫如深。
“既然如此,绸缎庄以后就交给阿酒打理。”
阮酒的能力谢老爷子一直看在眼里,加上如今又替绸缎庄揪出李德明这个毒瘤,绸缎庄交给她打理更是当仁不让。
而且绸缎庄在阮酒手上,也能避免大房和四房争抢。
这也是他思虑已久后的主意。
“祖父,其实我不......”
见阮酒要开口拒绝,谢崇立即摆了摆手,开口道,“这就算祖父送给你嫁给宴儿的嫁妆。”
阮酒听后,咬了咬唇。
不愧是谢家家主,果然老谋深算。
这样一来,绸缎庄依旧属于谢家。
而且凭她和谢景初的关系,就算嫁给了谢晏川,也不会让绸缎庄偏向任何一方。
看似恩赐,其实是禁锢她的牢笼。
谢老爷子的不容置否,也让在场的人各怀鬼胎。
夜晚,阮酒在自己房中辗转反侧。
这也是近日里,第一次失眠。
突然,她听见窗户边隐隐作响。
刚刚撩开帘子,借着月色,她隐约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床边。
“四爷?”她轻声问道。
“是我。”
得到一个肯定的答复,她松了一口气。
随即又一脸狐疑,“为何又翻窗户?”
谢景初站在床边,眉头紧蹙。
一想到阮酒要嫁给谢晏川,心里就莫名地烦躁。
他不想再继续等下去了。
照阮酒这木鱼脑袋,若不直接一点,可能一辈子也感受不到他的情意。
今晚,他一定要问个明白。
“你喜欢我吗?”
“什......什么?!”阮酒像是听清了,又像是没听清。
“你喜欢我吗?”谢景初再一次重复。
阮酒意识到刚刚并不是自己的幻听。
但是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是她心中想的那样吗?
她吓得赶紧将帘子放下,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白皙纤长的手指紧紧拽住被子,“我......自从被四爷带回来,四爷就是我的亲人。我......阿酒自然是喜欢的。”
谢景初眉头更深。
如此回答,他自然是不满意的。
于是追问道,“我说的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
这句话仿佛打开了她心底尘封已久的东西,心中一紧。
她透过帘子注视着眼前这个男人。
此刻,她好像忘记了应该如何呼吸。
静谧之中,仿佛能清晰地听见自己心跳加快的声音。
喉咙发乾,嘴里说不出一个字。
有那么一瞬,她是感到窃喜的。
但很快,她便将心底的念头压了下去。
垂下头,眼里划过一丝哀愁。
“四爷说笑了。”
是啊,这对于她来说,本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听见这个回答,谢景初脸上扯出一抹苦笑。
随即摇了摇头,眼神坚定,“我不信你不喜欢我!”
她攥紧拳头,仍由指甲嵌入掌心。
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她保持清醒。
她本就是谢老爷子用来平衡大房和四房的棋子,又怎么配谈喜欢和不喜欢。
而且谢景初对于她来说,是高不可攀的山,遥不可及的月。
她微末如尘埃,万万不敢肖想半分。
不是不能,是不敢!
想到这里,她的眼角情不自禁地滑落一滴泪水。
“四爷,莫不是你也想要我的嫁妆?”
谢景初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到了什么。
浑身迸发出一股冷意,嘶哑着声音问道,“你说什么?”
“你若想要绸缎庄,大可以直接拿去,用不着大半夜的跑来和我谈情说爱。”
阮酒语气中带着戏谑。
但她的心却仿佛快要碎成渣。
而且是被她自己亲手,一块一块撕得稀碎。
“你竟然如此想我?!”
谢景初声音颤抖,一时竟然有些站不住,往后退了半步。
骄傲如他,第一次将自己的心意袒露出来,却被人狠狠碾在地上。
没等阮酒继续说话。
谢景初愤然离开。
房间里再次恢复静谧,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没有发生。
只是阮酒的眼泪止不住的流下,心脏一抽一抽地疼。
死死咬住嘴唇,连哭都不敢发出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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