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逐利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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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门的侍卫见到那枚玉佩时,恍然以为自己眼花了,忙变了脸,恭恭敬敬的拱手行了礼:“不知娘子来找谁?”
宋意宁收了玉佩,如实说道:“关在刑部牢狱里的顾家长孙,顾鸿宣。”
侍卫闻言,立马带着宋意宁进了府衙,先去找了都官司郎,都官司郎见状,立马亲自带着她进了大牢。
“娘子,这牢里阴湿晦暗,恐污了您的衣裙,您若是有什么要问的,不如下官帮您问。”
宋意宁拿出一个荷包,递给春梅,春梅会意,递给了一旁的都官司郎。
“有些事,大人无法代劳,但有件事,还烦请大人替我传达一二。”
荷包沉甸甸的,少说也得几十两。
都官司郎脸上的笑,又深了些:“娘子只管吩咐,下官定然会将事办的妥妥贴贴。”
宋意宁微微颔首,让他在原地等着,自己则带着人跟着狱卒朝里面走去。
牢里光线昏暗,时不时有老鼠出没,春梅不小心一脚踩进了血水中,吓得她险些惊叫出声。
宋意宁对此,早就见怪不怪了。
鹤城府衙的大牢,比这里还要脏乱,她在那硬生生的待了一日一夜。
锁链缠绕的声音响起,狱卒弓身行礼道:“贵人,到了。”
明亮的火把照亮了躺在杂草堆上的男人,听见响动,男人骂骂咧咧的站起身:“哟,这就放人了?老子还没玩够呢!我告诉你们,等我出去了,你们都别想好过。”
“一群脏心烂肺的,小爷我是侯府……”
顾鸿宣起身刚准备出去,就被宋意宁带来的几个大汉推了进去。
“打断他的腿。”
宋意宁本来只想吓唬吓唬他,可瞧着他这般不知死活,张口侯府,闭口侯府,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样子,心中的那团正义之火,根本压不住。
自己做错了事,不知悔改,还敢这么猖獗,不让他学乖一点,日后定然还会闹出事来。
顾鸿宣闻言,以为自己听错了,刚要开口大骂,嘴里的脏话在小厮手里的棍棒落地之后,化成了一阵哀嚎。
“大胆,你知道我是谁吗?”
顾鸿宣已经疼的快要晕厥过去了,强撑着一口气,指着宋意宁,大喊道。
宋意宁面不改色,语气清淡:“既然你不知错,那就再打断一条腿。”
“不不不,我知错了我知错了。”
顾鸿宣说完,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宋意宁勾唇笑了笑,吩咐人拿了一个他身上的物件,旋即带人出了门。
都官司郎仍旧在外面等着,宋意宁吩咐了几句后,带着一众人浩浩荡荡的朝府衙门口走。
顾长峰和吴桂芳已经到了,只是被人拦着,任凭他们如何说,也进不了刑部的大门。
宋意宁出门时,吴桂芳正同人说软话。
“舅舅和舅母怎么在这儿?”
吴桂芳听着这熟悉的声音,恍惚了一下,旋即看向宋意宁:“你怎么在这儿?”
宋意宁撩开帷帽,笑吟吟地说道:“我来这儿看看大表兄。”
吴桂芳狐疑的看了她一眼,冷笑道:“你会有这么好心?我告诉你,别以为你假模假样的说几句好话,明日我就会心软留你在侯府。你这种人,我见的多了。”
宋意宁敛了敛眉眼,煞有介事的说道:“那就请舅母,保持初心才好。”
话落,她刚准备离开,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回头说道:“对了,舅舅这几日一直忙着托人将大表兄放出来,不知可有成效?若是有需要我帮忙的,舅舅只管开口。若是舅舅有门路,那可得抓紧了,我方才进去瞧了瞧,大表兄很不好呢!”
“你胡说八道什么?”
吴桂芳听了她的话,当即上前就要打人。
宋意宁身后的小厮立时将她围了起来,一直护送着宋意宁上了马车。
临走前,还不忘将顾鸿宣的玉牌扔在地上。
吴桂芳气的咬牙切齿,冷笑道:“就凭她,也能进去看宣儿,也不瞧瞧自己几斤几两,一个破落户的商贾女,真以为自己傍上了侯府,就能耀武扬威了。”
早在宋意宁来到侯府那日,她就让娘家人去查她的身世了。
本以为顾湘云只这一个女儿,多少会给她留些体几,谁知顾湘云一死,宋家那些人就将宋玉章留下的铺子田产全都夺了去。
至于她这个外甥女,是被人赶出来的。
一个被赶出来的丧家犬,也配在她面前乱吠。
顾长峰将地上的玉牌捡起来,看清上面的血渍后,面色微沉,低声提醒道:“我瞧着,她方才的确是从府衙里面出来的。”
吴桂芳愣了愣,不明所以的看了他一眼:“她……她怎么会?”
他们一个侯府的长子,校尉史,一个御史嫡女,尚且都被拦在门外,宋意宁一个无名无姓的商贾女,怎么会……
思忖间,都官司郎出了门,顾长峰见到他时,忙从吴桂芳头上拔了个簪子,攥着簪子上前。
都官司郎接了簪子,带着顾长峰走到一旁,低声说道:“顾校尉若是有门路,快些疏通疏通!令郎,唉,不太好,腿还被打断了,这天儿越来越冷了,不快些救治,怕是熬不上几天呀!”
顾长峰到底是男人,还算镇定些,一旁的吴桂芳听了这话,一口气没喘上来,背了过去。
“夫人。”
顾长峰忙不迭的冲着都官司郎行了礼,抱起吴桂芳上了马车。
……
顾长峰一行走了以后,隐在府衙门后的凌霄转身朝偏堂走去。
陆时安正在翻看历年的卷宗,只是看了许久,这一页都不曾翻开过。
凌霄立在门口,敲了敲门,得到应允后,推门进去。
“世子,宋姑娘将顾家那个的腿给打断了,您将玉佩留给宋姑娘,本意是让她救人的,怎么宋姑娘反倒差点将人打死?”
陆时安闻言,漆黑的眸子里多了些丝丝缕缕的笑意:“她这么做,自然有她这么做的道理。”
想来定是她那位舅母做了什么让她不舒服的事,不然以她的性子,断然做不出这样的事来。
她巴不得和自己撇清关系,又怎会动用他给的玉佩。
凌霄挠头:“可此事若是传出去,御史台那些老头,怕是又要彻夜不眠的写折子参您。”
陆时安捻了捻指尖,意味深长的说道:“小事。不过,该收收利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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