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春风意
6.77
陆时安的语气如同春日里的静湖,瞧着风平浪静,波澜不惊,可唯有宋意宁知晓,隐在湖面下的波涛汹涌。
她掐了掐自己的指尖,迫使自己镇定下来。
柳眉一皱,立时多了些委屈模样。
“衡郎这是何意?”
陆时安眉头一挑,静静的望着眼前的女子,扭着细腰朝他走了过来。
“嗯?夫人竟不是在替自己谋前程?”
宋意宁走上前坐在了他的身侧,扫了一眼桌上的画像,随后将目光落在了陆时安一张俊逸出尘的脸上。
一双杏眸里,清凌凌的透着一股子钦慕。
“你误会我了,这些是我那位舅母,为了栽赃嫁祸于我,特意送来的筏子。我见过这世上最好的男子,旁的,我哪里看得上。”
她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勾住了他的食指,微微摩挲。
如今她这副样子,说她是妖怪也不为过。
陆时安原本冷硬的眸子里,在她一寸一寸的软语下,慢慢的迸出了丝丝缕缕的浅笑。
他反手握住宋意宁的手,将她扯进了怀里。
“嘶啦”一声,锦缎裂开,里衣微敞,细白如凝脂的肌肤霎时曝露。
低沉的男声在耳边响起,带着一丝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夫人已经骗我一次了,莫要再骗我了。”
“我府上的美人灯,只差西北角的一个了。”
宋意宁早前就听人说过,永安城的权贵府邸如今时兴多用玉石和丝绸做的灯,因着多模仿女子优美姿态,故而称之为美人灯。
可那一日,她去国公府时,不曾想着见过这个。
“不知是什么样的美人灯?”
陆时安的手慢慢抚上她的肩颈,目光自她的杏眸一寸寸下移,落在了娇润的红唇之上。
“不过是择一个妙龄女子,剥了她的皮,制成灯笼,夫人若是有兴致,明日我带夫人看看。”
话音落下,宋意宁脊背一僵,盯着眼前男人那双清隽的眉眼,一时没了话。
她眼底的恐惧,真真实实的落在了陆时安的眼底。
陆时安垂眸吻了一下她的唇,温声安抚道:“只要夫人乖一些,便永远都是赏灯人。”
日日一口一个夫人叫着,她还以为多在意她。
不成想,竟真当她是手里随意把玩的玩意儿了。
宋意宁眼底温柔化开,敛下眸子时,眸光微沉。
她抱起陆时安的胳膊,撩开他的袖子,毫不顾忌的咬了他一口。
她这一口,咬的格外的狠,胳膊上的血迹沾在了她的唇上,竟为她平添了不少妩媚风情。
尤其是瞪着一双杏眸,怒气沉沉的望着他时,活脱脱的像个炸了毛的小猫。
惹人怜爱的很。
越疼,陆时安眸子里的笑意便越盛。
“这么喜欢咬我?待会儿换个地方。”
“你混账!”
“叫的大声些,让外人都听见。”
芙蓉帐子垂落,月色铺满玄窗,映着宋意宁一张小脸如那春雨下滋养过的玫瑰,娇艳欲滴。
光滑如玉的腕子被人擒住,抵在头顶。
翻来覆去不知多久,宋意宁湿发贴额,浑身颤的没什么力气。
那双眸子泛着水光,望着眼前仍不知足的男子,狠狠的咬住了他的樱唇。
淡淡的血腥气在唇齿间蔓延,陆时安勾了勾唇,盯着那双委屈巴巴的眸子,哑声问道:“还嫌不够?”
说罢,他还不忘惩罚似的用了下力。
宋意宁紧咬着红唇,压下喉咙处呼之欲出的嘤咛,死死的瞪着他,不说话。
陆时安见她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心下软了软,指腹擦过她的眼尾,低声诱哄:“唤声衡郎,我便放了你。”
宋意宁从小便知,好汉不吃眼前亏这个道理,听了他的话,软着音调喊了一声。
“衡郎。”
陆时安眉眼温润,眼底欲色却更盛了几分。
这一夜,宋意宁又明白了一个道理,那便是,男人的嘴,都是骗人的鬼!
寅时过了大半,眼瞧着天都要亮了,宋意宁力气耗尽,攥着小拳头虚虚的锤了陆时安一下,低声嗫嚅:“你该走了。”
陆时安拢着怀里的人,眉头微皱。
“阿宁打算何时给我个名分?”
宋意宁闻言,恍惚了一下,霎时清醒:“如今我的身份,的确不堪匹配世子,世子再等上我些时日。”
真话与假话,陆时安尚且还能分辨的出的。
他勾了勾唇,起身穿衣。
男人背对着她,腰身劲瘦,宽厚的脊背上,满是抓痕,触目惊心。
饶是如此,宋意宁的眸子还是被他勾的,挪不开半分。
陆时安穿好了衣裳,回头看到她这副神情时,漆黑如墨的眸子松动了些,原本堵在心口的郁结,霎时飘散。
“舍不得我?”
宋意宁回过神,小脸倏地红了,她强撑着转过身,不去看他:“快些走吧!”
陆时安勾了勾唇,抬手抚了抚她的长发,温声嘱咐道:“那个玉佩,你尽管用,出了事,有我。”
说罢,他起身出了门。
房门被轻轻的关上,宋意宁听着脚步声渐渐消失,这才默默的又转了过来。
耳边起起伏伏,尽是男人低沉悦耳的声音。
她伸手从枕头下拿出那块玉佩,细长的眸子里,多了些迷茫。
过往的记忆,纷至沓来。
心底某处被强力按压下的情绪,正在隐隐泛滥。
“啪”的一声,突然,床塌了。
宋意宁被颠了一下,浑身酸痛的厉害,方才旖旎的念头霎时消弭。
她暗自咬了咬牙,轻轻的抽了自己一巴掌,默念了几遍“世间男子千千万,何必单恋一枝花”,这才扶着软枕起了身。
果然,红颜祸水!
形容男子,亦不为过。
好不容易等到天亮,春梅端着水盆进来伺候,帮她铺床时,禁不住吓了一跳,那张俏生生的脸儿,当即就红了。
“姑娘,这……”
宋意宁坐在桌前,强装镇定的端着盏子喝茶:“莫要声张,小事。”
春梅面色艰难,走到她面前,焦急的说道:“可这换床是大事,定然瞒不住的。”
她家姑娘这身子骨,即便是在榻上蹦上三天三夜,也定然不会将床榻给蹦塌了。
这世子,也……
生猛二字,一经浮现,春梅脸上的红晕霎时蔓延至了耳根,脖颈,羞的她抬不起头。
宋意宁脸色也没好到哪儿去,心里又将陆时安连及陆家十八代,都拎出来问候了一遍。
“罢了,此事容我想想,你去柜子旁替我寻那件立领的衣裳来。”
旁的也就罢了,偏生陆时安那个混蛋,不知使了什么法子,让她的颈间多了些残红,拿粉扑了许久,仍旧看得分明。
若是让外祖母瞧见了,那她定然没什么好果子吃!
作者有话说:
元宵节前后两天需要改文,不定时单更一章,感谢宝子们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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