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来到庄子上
32.47
可此时印婉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
危险在即,耽误的一点时间,都能让束儿和秦嬷嬷他们陷入绝境。
于是她狠狠磕头,急切道:“公子若能出手相助,事成后婉儿必当感激不尽,替公子效犬马之劳!”
男子一挑眉,饶有兴趣地垂下目光:“犬马之劳?”
他似是听到笑话,咬文嚼字地慢慢问:“你可知道这犬马之劳是什么?”
印婉有些害怕,身子也止不住的发抖,可人命关天,没有给机会让她耗下去,只道。
“婉儿明白,但无论什么事在几条人命面前都微不足道,还望公子垂怜!”
她几乎要哭出声来,主要还是因为太害怕他不肯出手,束儿因此遭遇危险。
这带着哭腔的声音,倒是让男子软了几分心。
“行,爷是最见不得女人在我面前哭哭啼啼的,既然你如此惜命,那可不要忘记你如今说过的话。别到时候我帮了你,你反倒不认了。”
“不会的!我不会忘恩负义,只要公子不要求我杀人纵火,一切……”
“杀人纵火?你把爷当强盗土匪不成?藤荆!备马,和爷一起去瞧瞧是何人想要这位姑娘的性命。”
听到这话,印婉悬在嗓子眼的心,这才松下来。
她撑着乏力的身子,跟在男子他们身后往回折返。
刚接近那,便听到打斗之声。
印婉吃惊地看过去,发现秦嬷嬷带的人身手不凡,竟然与那些壮汉有来有往的对峙。
“嬷嬷!”
印婉出声喊道,一下子引来众人的目光。
那群壮汉见到声势浩荡的护卫队伍,预感不妙,眸中一狠,果断逃进附近的林间。
一点也不带停留的。
秦嬷嬷见状,立刻拔下发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前方的壮汉狠狠刺去。
只听见一声哀嚎,壮汉被刺倒在地,就在秦嬷嬷要上前捕捉之际,壮汉同行的人毫不犹豫地将其割喉。
一群黑衣人迅速消失在林间。
连个证据都不给他们留下。
印婉慌张地跑到轿厢下面,将瑟瑟发抖的束儿从里面拉出来,抱在怀中安慰。
“没事了,束儿,我们安全了。”
束儿双眼莹润地打量着印婉,见她没受伤才敢担心比划。
男子没帮上什么忙,还觉得略有遗憾。
看到秦嬷嬷的时候,还客客气气地抱拳行了礼:“秦嬷嬷,别来无恙。”
印婉微微一怔,正要抬头去看他们,结果眼前一黑,忽然昏死过去。
束儿吓得脸色惨白,赶紧用力敲着轿厢引起嬷嬷他们注意。
此时印婉身子沉重的很,仿佛被丢入了一个冰冷的地窖里,周围一片黑暗。
直到面前微小的光束越来越大后,她看到了伯府夫妇。
那瞬间,印婉泪流满面,一声声的爹娘唤着。
然而他们没有回应,印婉不明白地质问起来。
“爹,娘……你们不是说我是你们的女儿吗?可为何……为何看到我这么虚弱,不能取血的时候,你们还要非逼着我去换命?”
“既然想要我还恩,又为何要口口声声说还爱我,还心疼我?”
但凡他们强硬地要求印婉换命,可能印婉也不会再做挣扎。
只道换了十几年的恩情罢了。
可是他们没有,他们有时候像被蒙在鼓里,心疼自己的时候还放不下印虞。
有时候又像站在印虞身边,配合她来折磨自己。
印婉就怕自己死的过于轻松,让印虞如愿。
在她看来,印虞完全没必要非把自己置于死地,可这次的雇人灭口之举,已经印证了印婉的猜想。
印虞那么想要自己死,背后可能还有其他的缘由。
至于到底是什么,恐怕一时半会弄不清。
梦里印婉沉浸在悲痛与不甘之中,也不知道浑浑噩噩的过了多久,意识才逐渐恢复过来。
当她睁眼之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姮娘。
印婉还以为自己出现幻觉,还没清醒,又闭上眼睛想让自己清醒一些。
然而姮娘却轻笑出声,心疼地握住她的手。
“姑娘,你快睁开眼看看你到哪了。”
印婉马上睁眼,感受到姮娘掌心的温度后,确定这不是幻觉,才难以置信地四处打量这间屋舍。
陌生的装潢,陌生的床榻。
唯独屋舍里的松香气味很是熟悉。
是祖母最喜欢的熏香。
印婉正要开口,姮娘连忙说道:“姑娘,我们已经到了安阳的庄子里,这是老夫人给你安排好的厢房。”
“不仅如此,郎中也住在隔壁院子,随时能帮姑娘养病。”
说到这,姮娘的眼圈变红了,深深叹了一口气后才说道。
“姑娘身子虚,半只脚都踏进了鬼门关,如今大难不死,定要好好疗愈身体才是。”
“老夫人特意派人将我从伯府带出来,就是为了让我们能更好的照顾姑娘。其他的事情都不要想了,自己的身体要紧。”
说实话,今日恐怕是印婉自打离开郡主府后最开心,也是最轻松的一天。
尽管身体的伤痛还在,人也虚弱的很,可她却第一次看到了希望,看到了身边还有真心关切自己的人。
她紧紧回握姮娘的手,随后又想看看束儿在哪。
许是有心灵感应,束儿端着一盘桂花糕从门外进来。
彼时她都已经换上了崭新的衣裳,小脸蛋也不是那么可怜巴巴的了。
看到他们都好起来,印婉鼻头一酸,泪意肆涌。
束儿心疼的紧紧抱住她,替她顺着后背安慰。
缓和了好一会后印婉的情绪才平息下来,想起相府的庶子,她连忙询问。
“乳娘,你可知我是怎么来这的吗?那相府的人……”
“相府?”不等印婉说完,姮娘有些好奇道。
“是秦嬷嬷带着姑娘来庄子的,姑娘已经昏迷了一天一夜。”
印婉看向束儿,发现束儿的目光有些闪烁,知道背后定是发生了一些事,所以那相府的庶子才没有和他们同行。
只有秦嬷嬷送她过来。
印婉敛下思绪,不再提起这事。
直到姮娘去小厨房帮她炖汤后,她才招呼束儿过来,小声问她。
“束儿,我昏迷过后到底发生了何事?那相府的庶子可有为难你和秦嬷嬷?亦或者……他有说什么话吗?”
束儿明白她的困惑,遂跑去案桌旁拿来笔墨,快速的写道。
“他一个外男,不便与我们同行,只让护卫护送到庄子外便走了。”
“也没说什么话,但那公子认识秦嬷嬷。”
看到纸上的这些字,印婉陷入回忆之中。
他难道还在意自己的名声吗?他瞧着也不像那么细心的人。
而且在自己晕倒的前一刻,他的确听到了那男子与秦嬷嬷打招呼,说是……别来无恙。
不过现在思来想去也没有个结果,当时情况紧急,印婉才说下犬马之劳的话。
若他真想要自己兑现诺言,肯定会来找自己。
到时印婉受着便是。
她把束儿的那张纸放烛火上烧了,感觉到身体轻盈了不少后,又忽然问起。
“祖母在庄子上吧?束儿,你快些帮我寻一身干净的衣裳来,我得第一时间去跪谢祖母才是。”
如果没有她的帮助,她又怎么能从那个血窟窿里安然逃出。
而且她都没有想到秦嬷嬷竟是有身手的。
想必祖母是考量过的,若是派一些寻常的下人接自己,恐怕结果就不是现在这样。
然而束儿却没有动弹,她正要去拿纸写字时,姮娘从屋外进来。
知道她要去拜谢老夫人后,神色微变,坐在床沿旁语重心长的开口。
“姑娘,不必去了。”
“老夫人说了可以免了这些礼。”
“祖母说能免礼,我们当晚辈的怎么能……”
印婉下意识的回答,然而下一刻慢慢反应过来:“祖母是……不愿意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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