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命案再发
35.9
镜子本身具有辟邪的功效，因为它能反射，将煞气挡回去。
可这面镜子却被摆在了厨房里，厨房乃阳气聚集之地。
如此一来，等于将入门的阳气全部反射出去，反倒容易导致阴气积聚。
沈枳看了眼镜子，但对她来说，阴阳之气并不重要。
她简单收拾了一下，便回卧室躺下休息。
原本并没有打算立刻入睡，可不知为何，刚躺下没多久，意识就沉入了梦境。
“我要出去旅游，跟吴威远他们几个一起。”
梦中，一个模糊的少年站在她面前。
他看上去与王明生年纪相仿，但脸部模糊不清，根本看不清长相。
“去哪儿玩？”一个粗哑的声音传来，是武大森。
沈枳这才意识到，自己正以武大森的视角看待这一切。
“就在附近随便转转。”少年语气不耐，“录取通知书也下来了，算是给你长脸了。你之前答应的事情，可别忘了。”
沈枳挑了挑眉，两人关系显然并不亲近，更像是一种交换关系，各取所需。
“哪有儿子跟老子这么说话的？”武大森的声音压低，带着火气，“你之前在学校惹的那档子事，是不是老子给你摆平的？”
少年沉默不语。
沈枳心中一动，很明显，他心虚了。
武大森冷哼一声，“我对你已经够好了。你要是再不争气，迟早也就跟你那早死的妈一个样。”
说着，他掏出手机，转了笔钱过去，语气冰冷。
“拿着钱，滚吧。”
沈枳看见武大森的儿子出了门。
房门“咔哒”一声关上的那一刻，她便惊醒了。
窗外依旧是一片漆黑，天还未亮。
她从床上坐起身，披上外套，走进了武志的卧室。房间凌乱不堪，装修也远不如武大森自己的房间，显然这个“父亲”并不怎么在乎自己的儿子。
对他而言，儿子唯一的价值，大概就是“是否能让自己长脸”。
沈枳在书桌上翻出一本作业本，封面有些磨损，上面写着名字，武志。
她随手翻了几页，发现字迹工整，笔锋分明，每个字都留下了清晰的笔压。
像这样写字的人，多半性格倔强，心里有自己的坚持。
她又拉开衣柜，发现了一张夹在角落的篮球合影。
照片中，少年武志笑得极为灿烂，和梦中那个冷淡不耐的模样判若两人。
所以，这次她要找的小动物，是武志吗？
不对。
如果武志已经死了，那执念也早该随着肉体一同消散。
可她感受到的那个执念，如风铃被风吹过一般，“叮叮叮”地摇响不止，始终不肯停歇。
也不可能是武大森。
她碰过对方的手，感受到的，只有令人作呕的恶意。
沈枳站在原地，目光扫过房间各处。
人，她暂时还不能确定是谁，但范围已经逐渐清晰。
天渐渐亮了。
她准备出门探一探，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是王明生。
她接起电话，对方声音懒散地传来：“发现什么没有？”
“没有。”沈枳平静回答，“不过睡得挺好。我还有点事，先挂了。”
她挂断电话，刚打开房门，就看见有个老太太正鬼鬼祟祟地从门口探头张望。
“老太太，你看什么呢？”沈枳开门见山地问。
老太太显然没想到沈枳会发现自己，愣了一下，转身就跑。
看着她的反应，沈枳心里一动，这老太太绝对有鬼。
她毫不犹豫地迈步追了上去。
其实她抬起腿几步就能追上，但是她偏不，非要像猫逗耗子一样，跟在老太太后边，但又不走的太近。
老太太提着菜篮子，被沈枳一路追赶，脸上的惊慌几乎要藏不住。
她不敢等电梯，生怕刚按下按钮就被对方抓住。
只能咬咬牙，从四楼一路跑到二楼。
眼看就要跑回自己家，门前近在咫尺，她刚伸手去开门，门把手却先一步被人握住了。
“老太太，锻炼身体呢？这可真是晨练里的新花样。”沈枳笑眯眯地站在门口，挡住了她的去路。
“叫您一声婆婆，不算过分吧？”她语气轻松，眼神却锐利。
老太太心头一紧，脸上全是慌乱，“你……你怎么从武大森家里出来的？”
“怎么，不能出来吗？”沈枳笑得更深，“凶手都抓了，房子还能害人不成？”
老太太咽了口唾沫，眼神闪躲，“你……你住的是604吧？那房子厨房……和我家的厨房正好对着……”
话说到一半，她像是忽然想起什么，脖子一缩，嘴唇都哆嗦了几下。
那天晚上，她还记得清清楚楚。
天气闷热，她半夜醒来口渴得厉害，踢踏着拖鞋走进厨房，正准备倒水，却听见楼上传来奇怪的声音。
三楼、四楼、五楼都没人住了。那就只剩六楼。
她以为又是那对父子在争吵。年轻人的声音隐约传来：“爸爸，放过我……”
紧接着，还有几句微弱的“救命”。
她当时也没太在意，只以为是他们家又在吵架。
可她刚喝完水准备回卧室，楼上传来的声音却越来越怪。
那是剁肉的声音。
“叮叮当当”，像是厨房刀砧碰撞，又像是……
她烦躁地皱起眉。年纪大了，睡眠浅，一点动静就难再入睡。
火气上来了，她直接上楼敲响了604的门。
“武大森！这么晚了剁什么肉啊？扰人清梦！”
她骂了几句，没人开门，也就气哼哼地回了家。
第二天一早出门，她正好遇到武大森。
“大森啊，昨晚你怎么回事，半夜还在剁肉？”
武大森脸上明显愣了一下，表情怪异，“王阿姨，我哪有剁肉啊？我昨晚喝完酒就睡了。”
她心里咯噔一下，原本以为是他酒后忘事儿。
“那小志呢？”她追问了一句。
武大森的神情更古怪了些：“旅游去了呀。”
她没多想，只当自己听错了。可那晚的声音，那少年哀求的语气，还有一连串的“叮叮当当”一直在她脑海里盘旋不去。
再加上，这栋楼，之前已经出了两起命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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