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侍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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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哑巴了?”见帐内无人回应,良娣捧着暖炉的手整理发丝,不屑嗤笑“往日不是仗着你那做派,伶牙俐齿的很么?!”
“见过良娣娘娘...”冬来端着药碗行礼,语气恭敬:“主子她刚喝了药,现在需要休息了...”
如良娣似听了什么笑话一般,看向冬来:“休息?她也需要休息么?前些日子除夕宫宴,你的好主子为了给陛下献舞,脚扭了都坚持跳,可见云良媛身体有多好。”
帐内,云想容紧紧攥住手,酝酿着姐姐神态和语气,缓缓拨开帐帘,露出了她苍白但依旧明艳的脸。
她微微蹙着眉,捂着心口,柔弱又不忿开口:“如良娣还是这般活泼动人,不过你骤然来访,是我做错了什么?惹了你不快么?”
见她又一幅楚楚可怜的模样,如良娣气的咬牙,前些日子陛下的赏赐下来,她不过说了几句不好听的话,这贱人就害自己被皇后娘娘责罚跪两个时辰,又禁足了一个月。
“真是个狐媚模样!你这恶心做派,只求上苍有眼,早些收了你!真是活在世上祸害人!”
云想容面色依旧,心里已经有些忐忑,看来自己是从府中的深渊跳到了另一个更大的深渊里了,只不过这个情况,与姐姐和冬来所说的,还真是完全不一样啊....
她眼里几不可察划过一丝幽光,再抬眸,已然蓄了眼泪,柔弱控诉:“如良娣,咳咳咳——再怎么说,我的位份都比你高半阶,咳咳咳——你怎可如此咒骂我?!”
话落,如良娣再也忍不住,用帕子捂唇娇笑。
“位份?看来你真是病的不轻,进宫之前你传扬的满京城都知道你进宫做了婕妤,谁知道啊,刚进宫就惹怒圣上,降为良媛,就算高我半阶又如何?”
闻言,云想容抽泣几声,嗓音有些微哑:“说的是,我惹怒圣上,不得圣恩。”
“都说侍奉劳神,瞧着妹妹这般精神,想必平日里,清闲的很吧?”
“你!”如良娣美目瞪圆,手中暖炉“砰”地砸在地板上,“贱人!你暗讽我不得圣宠?”
她鲜红的丹蔻指着云想容的面门“你以为你攀上了德妃,你就能重获圣恩么?白日做梦!”
“任凭你口齿伶俐,惯会这般做派又如何!后面侍寝啊,可千万不要和前两次一样,抬进去,又被抬出来,惹人笑话了!”
云想容心里一跳,姐姐没有侍寝?那又何必去求子?
她眼神余光一转,瞥见殿外小太监对着一个位份看起来有些高的宫女行礼,紧接着便大步朝着殿内逼近。
云想容倏地伏倒在榻边,素白衣袖扫落药碗,瓷片碎裂声里混进她哽咽的喘息。
“咳咳咳——如良娣,平日里你对我不敬,时常欺辱也就罢了!但你为何要说到陛下和德妃,淑妃娘娘?若传出去,你我二人皆没有好下场!”
话音未落,珠帘被人哗啦啦掀起,冷了神色的银环赫然立在那。
“参见云良媛,如良娣。”
银环不动声色的将殿内狼藉尽收眼底,见云想容喘着粗气,银环转头吩咐太监。
“去请太医院太医来,脚程放快一些!”
太监得了命令便跑了出去。
“银环姑姑,不知是德妃娘娘有何吩咐?”冬来慌忙上前行礼。
银环将精美的红木盒子放在她手中:“德妃娘娘听说云良媛染了风寒,十分忧心,这才让我来送一些珍奇药材,却没想到,一来就看了一出大戏。”
如良娣脸色铁青,刚要开口,云想容又道:“银环姑娘,待我病好,一定亲自去凤藻宫侍奉娘娘...”
“只是今日,如良娣今日口无遮拦,德妃娘娘宽宏有加,是个貌美心慈的人,还请银环姑娘回宫时求求情。”
话落,银环打量的眼神落在她身上,前两个月这位云良媛一进宫,还未侍寝就触怒陛下降位。
前些日子,她攀上娘娘说了不知多少好话。娘娘也给了她机会,打点了敬事房的人,让她有了侍寝机会,却不想是个不争气的,居然完整的被太监抬了出来。
原以为是个废弃的棋子,不想陛下竟然准许她出宫,昨夜还与她在长街之上说了许久的话。
也不知娘娘这次的安排,这位云良媛,会不会如上次一样...
看了看那红木盒子里的药材,银环心里叹口气,给这女人用真是浪费了。
如良娣见她还这般巧舌如簧,气的上前推搡她,云想容也作势支撑不住摔了下去。
她气的胸口起伏不定:“闺中你就是这般做派,到了天家宫墙内,居然更上一层楼,老天怎么不收了你?!”
云想容身子纤弱,一身素白的衣裙松松垮垮,漂亮到惊人的脸蛋苍白一片,却更添仙气,衬得她不染凡尘,遗世独立,在场所有人这一刻都晃了会儿神,
“你...你太过分了!”云想容捂住胸口,喘着粗气倒在床榻上。
“主子!”冬来扑上去,也跟着抹泪看向如良娣“如小主,奴婢知晓您与我家小主从来就是不对付...”
“可从您进来这么久了,只是您一人咒骂我家主子,主子连反驳的话都未有,反而劝诫您不要口无遮拦!您还想怎样!”
银环眸中划过不喜,云良媛是个不成器的,这位如良娣更是半斤八两,左右都是个跳梁小丑。
她淡淡开口:“如良娣,这是皇宫,不是您府上,皇后娘娘贤德,若是知道您今日这般做派,怕是要责罚。”
闻言,如良娣想到那风雪中跪着的两个时辰,心有余悸,只恨恨的瞪了云想容一眼,拂袖离开。
云想容心里微微松口气,这如良娣与姐姐来往过多,就怕让她看出什么端倪抓到把柄。
冬来连忙扶着她躺好:“主子,您等等,太医马上就来了。”
说完,她直起身看向银环:“银环姑姑,劳烦您跑一趟,我们主子昨夜归家被风雪扑了,想来还需修养些日子。”
银环笑道:“娘娘心里记挂着云良媛呢,觉得与云良媛十分投缘,等良媛病好了,可要多去凤藻宫呢。”
说罢,她顿住叹口气:“说来也可惜,这几日前朝事多陛下都未进后宫,可巧了,陛下今日得了空,娘娘本想抬举您的,您这发了病,也只能拖延了...”
躺在榻上的云想容双手抖个不停,身子也微微发颤发冷。
侍寝...
她不想...
若真的侍寝了,失了贞洁,那她还如何出宫嫁人?
失贞的女子只怕只剩下被折磨的命运……
无尽的恐慌似一丝丝冰凉的雪水,从头到脚将她冰封。
不,她绝不能侍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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