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陛下说您累着了
15.15
两人一直无言,只剩烛火偶然噼啪炸响,云想容半点睡意也无,她盯着殿内的沙钟,一点点的数着时间。
冬来说,嫔妃侍寝是不能在极乐殿过夜的,只要时辰一到,外头太监敲了鼓,陛下就会叫水,嫔妃就要从床榻起身回自己的住处,陛下也要回乾元殿就寝。
现在,她只要安心等着时辰到了就好。
她小心翼翼的缩在一旁。
在她身后,那道宽阔的背影转过身,因着帐帘拉下,光线昏暗,帝王的脸半明半暗,看不清情绪。
“朕很可怕?”
安静的帐内,略微有些低沉的嗓音响起。
云想容心里一紧,慌忙答道:“嫔妾不敢。”
"不敢,不是不怕。"澹台苍璧收回眼神,嗓音里带上几分凉意。
“嫔妾...嫔妾自知以前不懂规矩,触怒陛下,今日终于再能得见陛下,嫔妾心里紧张...咳咳咳...”云想容心脏跳的厉害,在脑海里搜刮着好听的话。
话落,帐内又陷入方才的安静和沉默,云想容却莫名觉得冷飕飕的。
“你现在这般,比以前好。”
帝王说完,闭上了眼睛入睡。
云想容心口一窒,紧张的等着他下一句话。
良久没有动静,她眨了眨眼,微微偏头见陛下已入睡,连着呼吸都放轻了。
她盯着帐顶,暗暗的松了口气,紧张的心已经慢慢归于正常。
外头乌云飘悬在空中不知多久,云想容眼皮也渐渐染上困意,眼看着沙钟时辰快到了,她强撑着精神。
“陛下!时辰已到了。”
外头,康大山尖着声音开口,云想容瞬间来了精神,她缓缓起身,想着要叫醒身后的人。
刚转过身。
帝王高大的身体朝她逼近,温暖宽阔的胸膛堪堪贴在她的后背之上,“还不下去?想在极乐殿就寝?”
温热的气息混杂着好闻的冷香喷洒在她脖颈后,云想容身体一僵,后腰有些酸软。
反应过来,云想容慌忙下了榻,规规矩矩的站在床边。
‘吱呀’一声,厚重的宫门被人推开,太监们低着头鱼贯而入抬着热水去了屏风后调试水温。
康大山见他们调试好水温,这才赶着他们出去:“陛下不喜人多,里头有云良媛伺候,调好了就赶紧退出去。”
见他们离开,康大山关上了门,拿着档案记好了时辰,出了极乐殿交给敬事房的总管。
殿内,澹台苍璧走到屏风后,宽了衣衫,进了浴桶。
云想容硬着头皮拿着衣衫走过去,她暗暗打量着这复杂的衣衫,等会陛下出浴,她还得伺候穿衣。
刚走到屏风前,帝王的声音幽幽响起:“朕沐浴不喜人打扰,你将衣衫放在屏风外,让康大山送你回去。”
云想容将衣衫放下,抿了抿唇道:“陛下,今夜是嫔妾的错,还请陛下恕罪。”
“你先前确实不懂规矩,现在既懂事了,朕自然不会怪罪。”
“朕知道你害怕什么,回去吧。”
说完,屏风后的人不再说话,只有幽幽烛光跳动,映出他高大蓬勃的身形。
云想容细细琢磨了这层话,紧绷的身子微微放松:“嫔妾告退。”
她放轻脚步走了出去。
此刻,乌云飘散,圆月当空。
康大山上千恭敬道:“云小主,外头轿撵已经等着了。”
“轿撵?”云想容疑惑,冬来说低位嫔妃回宫,都是步行回去的。
“陛下说小主今夜累着了,让奴才准备了轿撵。”
“小主快请吧。”
云想容微愣,她回过头看着身后恢弘的殿宇,心里泛起一丝酸。
从小到大,这是第一次除了素素外,有人关心自己。
她垂着头,努力抑制从心里涌上的委屈和泪意,跟上了康大山。
几个太监已经在外候着了,等她坐上轿撵,这才晃悠悠起轿回了延禧殿。
轿内,云想容收拾好了泛酸的委屈,又扯开了衣襟,对着白皙的皮肤下了狠手,拧了些许于痕青紫,轿内昏暗的烛光下,瞧着却多了几分楚楚可怜。
她瘫在轿内,伸手撩开窗帘,极乐殿的烛火还没有灭。
不知多久,轿撵到了延禧殿,外头两位小太监恭敬的撩起帘子。
“云小主,到了。”
云想容下了轿,延禧殿门口,冬来一脸不耐的打着灯笼,见她坐着轿撵回来,很是讶异,她上前拿出银钱,笑着塞进了两个小太监的手里。
两个小太监笑呵呵收了,说了好些吉利话,这才离开。
云想容走在前,瞧着她衣襟下青紫的暧昧痕迹,冬来的脸色有些微沉。
主子前两次侍寝,打扮的比她好看不知多少倍,怎的陛下偏偏就宠幸了这个煞星。
云想容一脸疲色,走进了延禧殿。
她躺在床榻上,紧绷了一夜的神经终于是放松了下来。
很快便沉沉睡去。
而在六宫内,有什么已然发生了变化。
云想容再次醒来,是被吵醒的。
她揉了揉眼,踏上了绣鞋坐在梳妆台前,见窗柩外人声嘈杂,她终于清醒了。
冬来端着铜盆进来,穿了一身瞧着很新的宫女服,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神情。
见到她,脸色还是沉了下去。
“为何这么吵?”
冬来见殿内无人,小声又带着不悦:“侍寝了的妃嫔,陛下都会给赏赐的,没想到主子盼了这么久的赏赐,居然是你替了她。”
云想容没说话,冬来给她挽了发髻,换了身衣衫,这才出了寝殿。
庭院内,赏赐摆了不少。
几个内务府的太监见她出来了,连忙行礼:“参见云小主,这些都是陛下赏赐的,所有嫔妃都是一个规格。”
云想容的眼神落在这些赏赐上,她只认得珍珠,小时候姐姐拿着硕大的珍珠在她面前炫耀,她羡慕的眼都红了。
这些珍珠,比她在府中看到过的要好看不少。
“参见云小主,这些小崽子们前些日子太忙了,事儿太多,就不小心怠慢了云小主,份例和炭火都送过来了,请云小主恕罪,千万别和奴才们计较。”新上任的内务府总管尖着嗓音开口,音调都是扭着的。
云想容只是笑笑,道:“这些东西搬来真是辛苦公公了,喝些热茶再走。”
“哎呦,小主真是折煞奴才了,为小主办事,是奴才们的本分!”
太监们将份例都归置好了,这才笑着离开。
照旧,云想容让冬来给了些许银钱。
她在府中想要什么,就只能用钱。
钱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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