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这误会大了不是
6.85
刘媒人的话有如炸雷响在苏合乐耳边,让她耳朵一阵轰鸣。
曹兴文,为什么会是曹兴文?
她以为是何晋啊,这下该怎么办?
苏合乐头脑一片空白,想解释,一张嘴却发现嗓子干涩无比,根本无法开口。
“曹公子自然是比不过世族贵胄,不知刚刚您亲口答应的亲事还做不作数?”
刘媒人面上带着笑,语气却带着淡淡的嘲讽。
苏合乐攥着绢帕的指尖微微发白,面色涨红。
她刚刚被骗了亲事自然不能作数,她才不要嫁给那个穷书生。
可让她亲口反悔,她又不愿意。
苏合乐只能求助的看向邓氏,可还没等邓氏开口,就听苏南笙道:
“什么比的过比不过的,姐姐向来淡泊名利,从不攀附权贵,刘媒人切莫胡说。”
刘媒人闻言嘴角一撇,面上嘲讽更甚。
“是我之前说安顺侯府的事让阿乐误会了,既然是误会自然是不作数。”
邓氏赶紧解释。
刘媒人看着依然扬着下颌的苏合乐,冷哼一声,道:
“那这次我可得问明白了,苏大小姐之前以为提亲是安顺侯府,所以同意了。后来知道提亲的是曹书生,又不同意了,是这个意思吗?”
苏合乐瞬间白了脸,扬着的下颌终于是低了一点,再次看向邓氏。
邓氏一边示意她先离开,一边从手上褪下一个玉镯:
“刘媒人,话不是这么说的......”
苏南笙悄悄从花厅退出,看着苏合乐依然挺直的背影,眼眸深沉。
原来她跟何晋都已经发展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了,可前世何晋明明没这么早提亲的。
可不管如何,她的计划都得更快一些。
否则真等那何晋上门,她的饵料岂不白费了?
“二小姐,大小姐竟然认识何二公子?可他们是怎么认识的呢?”碧桃兴奋又诧异。
真刺激啊,原来人前淡漠的大小姐心系何二公子,可她不是不屑于权贵吗?
苏南笙脚步未停:“你会知道的。”
......
偏院内,素墨在外间守着,几乎不敢呼吸。
整整一个时辰了,里间一点动静都没有,静谧的可怕。
“素墨。”
素墨身体一抖,深吸一口气压住心慌,低头进入里间。
里间花瓶茶盏完好无损,只是落了满地棉絮。
再往里看,只见榻上的锦被满是孔洞,破碎不堪。
再往旁边看,锦枕,床帏,无一幸免。
“被虫蛀了,收拾干净。”
苏合乐抚了抚鬓间玉簪,声音平静。
素墨赶紧蹑手蹑脚收拾,没有一点响动。
“阿乐?”邓氏的声音自外间传来。
苏合乐先是皱眉,随即踱到外间,声音颤抖:“母亲!”
听出了她的委屈,邓氏心疼不已,质问的话也成了安抚:
“怎么这般委屈。”
“母亲,我以为是安顺侯府娶了妹妹还嫌不够,还要跟我提亲,未免父亲难为才违心答应,不曾想那媒人如此羞辱于我。”
苏合乐眼中含泪,却扬着头不让泪掉下来,傲然如白菊。
闻言,邓氏哪里还有心思责怪,她赶紧柔声安慰:
“是那刘媒人误会了,还霸道无礼,让我的阿乐受委屈了。”
苏合乐拭了拭眼角,道:
“母亲,你知道我一向不看重门第,若不是刘媒人无礼在先,即便那曹公子家中清贫,我也会考虑他的。”
邓氏点头,表示知道。
“若下次有书生上门提亲,若真的有才,我一定会答应。”苏合乐声音恢复淡然。
总不能还有书生上门吧,不会的。
.......
苏府外,刘媒人掂着手里的碎银,又看了看手腕上的玉镯。
嘴角一撇,拿这点银子就想封她的口?
她眼睛往上一翻,露出眼白,侯府的二公子啊。
那个苏大小姐竟然跟侯府的二公子有私情,还真是新鲜。
人淡如菊?
刘媒人啐了一口,大步向前。
......
安顺侯府,陈婉容红着眼眶,语带嗔怪:
“之前叫你那么多次都不回来,这次回的倒是快。”
何洵一身暗紫撞色窄袖骑装,衬金色刺绣护肩,腰间系黑金色腰带,矜贵又冷肃。
虽然日夜兼程赶路却无疲色,眼眸依旧凌厉,不怒自威,压迫感十足。
只是母亲红着的眼眶压弯了他挺拔的腰杆,面上的冷峻也卸下几分。
何洵弯腰给陈婉容沏茶,难得解释了一句:
“我知道母亲是怕我在北境辛苦,但我在那边一切都好,母亲不必忧心。”
“天天就知道说不用担心,跟你爹一个样,在西南守了二十年还不回来,连提亲这种大事都让我一个人操持。”
陈婉容似真似假的抱怨。
何洵心里十分同情被他无辜牵扯的父亲,面上却是没有表露:
“待我有所成就,父亲自然就会卸甲,回京荣养。”
陈婉容白了他一眼:
“然后换你在北境二十年,你儿子再换你回来,质子吗?”
何洵无声轻笑,双手奉上茶盏:“母亲慎言。”
陈婉容轻哼一声接过茶盏,啜饮片刻,才开口道:
“我见过苏家那姑娘了,人品不错,我很喜欢,不过人家可能瞧不上你呢。”
何洵正在调整坐姿,椅子有些矮,他一双大长腿怎么放都不太舒服。
闻言动作一顿,道:“为何?”
“那我可不知,许是人家不知你品性不放心吧,不如相看相看别家姑娘咱们侯府虽不需要联姻巩固地位,但若能娶个贵女也算是锦上添花。”
何洵闻言也不说话,只低头拨着蹀躞带上挂着的鞶囊。
见状,陈婉容唇角微微扬起,心中忍不住得意。
看你这下怎么往北境跑。
又等了半晌还见何洵说话,陈婉容才慢悠悠的道:
“既然不愿意,那就多跟人家姑娘见一见,说不得人家见你态度好就同意了呢。”
她才不要告诉何洵人家已经同意了,也叫他急上一急。
何洵清了清嗓子:“其实到也不是非她不可。”
“哦?那我......”
陈婉容话说到一半,就见何洵起身行礼。
“母亲,儿子先回去休息了。”
陈婉容瞪了一眼何洵迅速消失的背影,嘴硬。
何洵出了房门,脚步便慢了下来。
他从鞶囊中摸出个木簪,那木簪小小一支,通体没什么纹路,只在簪头雕了一只辟邪兽。
何洵骨节分明的大手摩挲着那木簪,唇边浮起淡淡的笑:“不知我品性?”
章节评论(8)
点击加载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