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罗姑娘如今是微臣未过门的妻子。
17.31
察觉到罗湘的视线,容妃赶忙上前打圆场。
“所幸姐姐今日无甚大碍,否则本宫这心里真是不安啊。”
待凑近了,容妃才压低声音,以她们二人才能听到的音量道:“皇上最近正在彻查贪污一案,若是这个时候后宫也查出有所牵连……”
“姐姐你看,今日之事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谢柔笑着看着她。
容妃就是笃定谢柔这个时候,也不愿去碰皇上的霉头。
“好啊。”
容妃顿时松了口气。
人群中的崔锦棠瞬间抬头。
谢柔接着说道:“那就依容妃所言,此事就由裴大人负责查清。”
容妃笑容龟裂,因谢柔这句话急得咬紧唇瓣。
刚要开口,便听裴照临沉声:“微臣遵旨。”
彼时,抬头的崔锦棠,又把头给低了下去。
这个结果,不错不错。
“哦,对了。”
都准备走的谢柔去而复返。
她面露迟疑,眼神逡巡一圈,扫过无能狂怒的容妃,最后落在罗湘身上。
看向裴照临:“裴大人方才说,这位是罗姑娘?”
“被贬的罗丞相之女?”
一石激起千层浪。
那些不敢多嘴后宫纷争的贵女们,对于一个已落败的罗湘,还是敢开口的。
落井下石那叫一个快。
“罗湘?她不已是奴籍了吗!”
“难怪一身戏子装扮,奴籍之人,就是低贱。”
听到的每一句,都让罗湘羞愤欲死。
不,她才不是身份卑贱的奴籍,她是京中第一贵女,应当日日受人尊敬羡慕的!
“贵妃娘娘。”裴照临伸手将抬不起头来的罗湘扶起。
再是弯腰作揖,神色冷淡:“罗姑娘如今是微臣未过门的妻子。”
闻言,罗湘惊喜地抬眸,看向裴照临时,面上满是羞涩。
谢柔听着,不满地眯了眯眼。
在她听来,裴照临像是疯了,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更别崔锦棠听到,该是如何的伤心了。
谢柔冷下声:“退下吧。”
——
直至宫宴结束,崔锦棠都未再见到裴照临一面。
反倒是裴盈,一肚子火气未消。
今日戴了一脑袋钗横凤的珠钗,都还没来得及去炫耀,便窝着火上了马车。
等了许久,也只等来了一个传话的伏鲤。
伏鲤低着脑袋,忙道:“公子说,都察院还有要事要办,还请二位姑娘先行回府。”
崔锦棠听完,冷静的点了下头,便率先上了马车。
裴盈却是质疑:“你是打哪儿来的侍从,我怎得从前从未见过你?叫什么?”
“奴才是公子在江南时买下的,幸得公子赐名,伏鲤。”
“好奇怪的名字。”裴盈皱眉。
伏鲤一时语塞了下,才解释道:“公子买下奴才那日,公子的玉佩掉入池中,奴才捞起玉佩时,又恰巧捞起了一尾鲤鱼,公子这才给奴才取了这个名儿。”
裴盈:“……”她就多余问。
就阿兄那取名功底,在当初见识到他给猫取名发财时,她就该明白的!
崔锦棠撩开帘子,刚要开口催促裴盈上马车,视线从伏鲤身上扫过时,顿然停住。
“你这腰间的玉佩,是打哪儿来的?”
伏鲤低头看了眼腰间玉佩,道:“回姑娘的话,当日公子见奴才把玉佩捞起来后,便转手送给了奴才。”
“给我瞧瞧。”
崔锦棠看着,总觉着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伏鲤立即将玉佩取下,呈上了前。
将玉佩仔细翻看,摸着雕刻的涡纹总觉得过分熟悉。
“锦姐姐?”裴盈关切地问道,“这玉佩是有什么问题吗?”
将图案记下后,崔锦棠便将玉佩送还了回去:“没什么,就是觉得图案新鲜。”
裴盈闻言刚想看一番,便被崔锦棠催着上了马车。
“时间也不早了,再不回去老夫人就要担心了。”
裴盈恍然,赶忙便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行驶回府,裴盈想着今日发生的一切,越想越气。
即便阿兄现在是失忆了,那也不行。
他能气人,锦姐姐为何不能?
要是气着气着,气恢复了,那她或许还是大功臣!
思及此,裴盈做贼心虚地靠近崔锦棠。
“锦姐姐,我今日听旁人说百花巷新开了一处坊子,叫什么金玉坊,每到日落时分便可生热闹了!”
崔锦棠心里想着那涡纹,闭着眼没仔细听裴盈说什么,便应了。
“好。”
裴盈嘴角瞬间难压。
——
都察院。
临时被喊来加工的黄左史,一脸的“快杀了我吧”。
他大怒,试图以此来唤醒裴照临的良知。
“裴大人!且不说下官只是个佥都御史,下官今日休沐啊!!裴大人可曾明白‘休沐’二字是何含义啊?!”
裴照临将断木递给他,神色不变:“我记得你家中是做木料生意的?”
黄左史抽搐着嘴角,不满但老实地接过查看起来:“那都是下官弟弟在操持了……这木质虽说是极好的楠木,但都被天牛啃食的差不多了。”
“下官粗略算了一算,这被啃食的,也应当也有个小半月了。”
裴照临颔首:“时间对得上。”
他道:“你一会儿去一趟户部,将半月前容妃娘娘建戏台子的册子都去取来。”
黄左史一听便急了:“裴大人,最近皇上可是在严查贪污一案,朝中不少官员都在自危!您这个时候要摊这浑水,这不是上赶着去给人当靶子吗?”
“要下官说啊,皇上要查贪污,无非就是国库……”
黄左史话语一顿,四下看了眼,确认无人后才委婉道:“国库无银!若您真要查,不若先给旁的大人一些风声,也好给他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不是?”
“更何况,五日前一场大火,早就将户部所有账册给烧乾净了,大人想查也查不了了啊!”
半晌没见裴照临有动静,黄左史眼珠子一转,又道:“下官最近可听说了,这户部严侍郎家的二子,在百花巷刚开了个金玉坊。裴大人要查,要不先从这下手?”
裴照临瞧了他一眼:“这严家二子有何门道?”
黄左史见他听进去了,不免有些沾沾自喜:“裴大人有所不知,这严二郎不比严家大公子官运亨通,天生爱摆弄铜臭。”
“若此事真有严侍郎的手笔,您觉得这严二郎会不会参与?”
“那明日,你与我同去。”
说罢,便起身离开。
黄左史的笑容一下子便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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