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玩了三年,腻了
86.36
温舒槿愣了愣,听出了他的话外之音。
那份理财规划师的工作,果然就是他安排的。
他是那么高傲的一个人,多少人拿上厚礼,赔着笑脸求他,他都不会理睬。
在他看来,她就应该感恩戴德地接受他的安排。
不管是五百万的银行卡,还是月入五六万的高薪职位。
因为这是他对她的“好”,她拒绝,就是不知好歹。
可是他从来就没有想过,接近他,爱上他,是她人生毁灭的开始。
她已经错了一次,心也死了一次,好不容易才从泥淖里爬出来,继续生活,她赌不起,更不想重新跌入深渊。
她的手颤抖着接过那杯草莓奶昔,一口气喝了大半杯。
嗓子里的那股咸涩干疼,缓解了不少。
她盯着自己的膝盖,缓缓开口,“祁少,谢谢你的好意,但是我没有学历,去了也是异类,融入不进去,那样的工作,并不适合我。”
这样的解释,也还算合理,但那种客气又疏离的语气,让祁珩平添了一丝烦躁。
他抓起她的小腿,揉捏着她肿胀的脚踝,冷冷地嗤笑,“你是有自虐倾向吗,这样的工作就适合你了?”
他的动作并不重,手法甚至还有几分专业,温舒槿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心脏在颤栗。
两人热恋的那段时间,她做完兼职回来,他也是这样帮她揉捏按摩的,嘴上抱怨她没苦硬吃,手上的动作却很温柔。
他抱怨的是她性子高傲,太要面子,不肯依靠他,接受他的资助。
因为他站得足够高,光芒足够耀眼,那些伤人的流言不会传到他的耳朵里,他也从未想过,和他在一起,她这个清贫的小镇女孩,默默地背负了多少流言蜚语。
她真的厚着脸皮接受了那份高薪工作,也只能沦为同事口中“不要脸的小三”,就算她做出了成绩,又有几个人会相信她是凭借自己的能力?
时过境迁,他已经有了未婚妻,两人注定不会再有交集,现在告诉他这些,没有任何意义。
温舒槿鼓起勇气,直视他的眼睛,“不问辛苦,靠自己赚来的钱,我花着踏实。”
祁珩的脸色比刚才还要阴沉,车内的气压变得更低了,她感到窒息。
杯子里的草莓奶昔已经见了底,她的手摸到了门把手,拉了几下,车门纹丝不动。
祁珩似乎并不打算放她走。
“温舒槿,今天你不把话说清楚,就别想走!”
他的手,从她的脚踝一路向上,掐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扣住她的肩膀,以压倒之势,把她困在方寸之间。
两人的呼吸交缠在一起。
“我到底哪里不尊重你了?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项链摔在我的脸上,你有想过尊重我吗?”
祁珩能清楚感知到,她的心上系着死结,他想解开这个死结,却不知从何下手,反倒让死结越来越大。
温舒槿咬着嘴唇,闭着眼睛,用黑暗来阻挡男人逼迫的眼神。
六年前的伤疤还没有完全愈合,祁珩的话,又把伤口撕得鲜血淋漓。
在祁珩看来,她偷了祁夫人的珠宝,被当场抓包,是丢了他的脸。
而他不计前嫌,还买了价值百万的项链送给她,是对她的安慰和原谅。
她不领情,还提出分手,给他难堪,简直就是莫名其妙,不可理喻。
在他的认知里,是她不尊重他,是她薄情又心狠。
她突然自嘲地笑出了声,两行苦涩的眼泪从眼角流出。
“祁珩,既然你不相信我,又何必非要问个明白,有意义吗?”
祁珩怔了一下,心口和喉咙堵得厉害。
“温舒槿,我可以相信你,这就是你分手的理由吗?”
可以相信。
轻飘飘的四个字,像是在她的心上,猛插了一把尖刀。
她疼得感受不到心脏的跳动。
在他的眼里,她的清白不重要,她辜负了他的苦心,打击了他的自尊,才更重要。
她收起了所有的屈辱和眼泪,在令人窒息的痛感中恢复了平静,望着眼前这张熟悉又冰冷的面容,语气没有任何起伏,“祁珩,我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爱你,当年追你,是我对自己的挑战,我成功了,玩了三年,腻了,你要出国,我为什么要为你守身如玉?这样的理由,你满意了吗?”
祁珩的瞳孔骤然紧缩,内心的某些信念轰然倒塌,像是一场十级大地震,震碎了他的认知,就连眼前这张清艳倔强的脸,也变得面目全非。
温舒槿脸上讽刺的笑容,比任何时候都要清晰。
她推开他,手臂伸到驾驶位,开了中控,推开车门走了。
祁珩僵硬地坐着,手指抠着真皮座椅,越来越用力,指尖麻木而刺痛。
……
回到家,温舒漾已经做好了晚饭。
西红柿炒鸡蛋,凉拌豆腐金针菇,简简单单,味道清淡。
姐妹俩吃完,温舒槿让妹妹坐着别动,自己去厨房收拾碗筷。
随后又洗了个热水澡,全身的疲惫感才消散了一些。
“姐,这道题的第二问我没有头绪,你帮我看看。”
温舒漾拿着一本数学教辅书,指着一道圆锥曲线题。
姐妹俩挤在客厅的小沙发上,温舒槿接过她手中的笔,一边画图,一边给她讲解,温舒漾认真地听着。
温舒槿讲了一遍之后,她拿出稿纸埋头一阵苦算,得出结果后,拿给温舒槿看。
“过程基本正确,但这个化简的步骤不能省略,否则会扣分的。”
温舒漾又在稿纸上补了几个步骤,高兴地说,“姐,数学最后一道大题你都能这么快解出来,不愧是数学能考满分的学霸。有你这么好的辅导老师,我考试一定没问题。”
她今年应该上高二,因为尿毒症不得不休学,可她惦念着即将到来的月考,很想回到学校,坐在考场上,检验一下自学的成果。
温舒槿的心微微刺痛了一下,但还是微笑地揉了揉妹妹的头发,“我问问医生,如果条件允许的话,我送你回学校参加月考。”
妹妹的学籍在老家县城高中。
温舒漾很期待地点了点头,目光在姐姐的脸上停留了一会儿,笑着打趣道:“姐,你今天演公主,难道还有哭戏吗?”
温舒槿捂住发红的眼尾,强行压下从心底涌上来的那股酸涩。
“早点睡吧,明天又要去做透析了。”
躺在床上,身体已经疲惫至极,可她却没有睡意。
这个时间,她本该在酒吧上班。
前天她从程姐口中得知,夜色酒吧被停业整顿了。
是陈太太的手笔。
祁珩的出现,让她不敢再找自己的麻烦,就把火气撒在了程姐身上。
程姐是被自己给牵连的,她心中有说不完的愧疚,恨自己卑微如蝼蚁,什么忙都帮不上。
但程姐很潇洒地说没事,她有个很硬的后台,酒吧很快就会开张。
温舒槿刷着朋友圈,看到了程姐的动态,今晚夜色酒吧已经开始营业了,照片里,依旧是宾客满座,灯火辉煌。
她松了口气,却也难掩内心的失落。
程姐大概率是不会让她回去上班了,她也没脸再要求回去上班。
婚纱店那边虽然签了合同,但至今还没有拍摄的消息,游乐场那边只有周末工作,收入不足以维持生活和医药费开支。
她必须再找一个夜班上。
在网上翻看求职信息到凌晨,也没有找到合适的。
温舒槿内心焦灼,更加没有睡意了。
突然,砰砰砰的砸门声,打破了深夜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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