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世子，你就是比他好
18.28
起先，二夫人、三夫人目的没达到、反惹一身羞，心有不甘，并不愿意离开。
但她们架不住采蒲、采芝两个丫鬟力气大，竟不顾体面，妄图将她们连拽带拖“请”出去。
就在她们想呵斥江氏的时候，迎面对上了一双深沉且不悦的双眸。
二夫人、三夫人登时眼前一黑。
里头是江氏毫不留情，外面是陆淮舟虎视眈眈，有那么一瞬间，她们差点以为自己被这对夫妻联手设局。
即使这样，她们还坚持嘴硬：“哼！走就走！”
江扶楹亲自目送她们离开：“恕扶楹不便远送。”
但她刚一转过身，便闯入了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眸。
“世子，你回来了……”
“嗯。”
顿了顿，他又补道：“我知你另有打算，往后你不必为了顾忌我与她们撕破脸。”
他正好回院，看见她独自一人面对二夫人、三夫人，本想进去维护她，走到门口时却刚好听见她们怂恿她和离。
鬼使神差地，他站住脚，想听听她的想法。
毕竟他们是阴差阳错捆在一处的“夫妻”，若她不喜他、不能接受他，他自会尊重她的想法，寻个法子尽快与她和离。
可他无论如何都没想到……
陆淮舟大步走进屋内，在离她尚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停下脚步，郑重其事：“江大小姐，多谢你方才……维护我。
江扶楹怔了一瞬。
既为他看破她的打算，又为他这番话。
她承认，最开始她的确准备和二房、三房虚与委蛇。
镇南公常年镇守南疆，陆夫人与陆清妤性子软，陆淮舟的长姐三年前便已远嫁至江南，陆淮舟本人在明面上又是个被人诟病的纨绔，大房势弱，镇南公府家业、内务几乎都被那两房把持着。
她想在镇南公府站稳脚跟，只能徐徐图之。
可今日一事，让她恍然明白一个道理：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二房、三房压根就没安好心，她这般维持表面和谐压根没有任何意义！
所以她方才毫不犹豫地扯下最后一层遮羞布，公然维护他。
“世子不宜妄自菲薄。”她唇角扬起一抹笑，似解释又似宽慰他：“如今世子是我夫君，我自该维护世子声誉。”
“更何况，世子处处都比隔壁那位好，好上千倍、万倍。”江扶楹发自内心道。
依她看，裴清安那个无耻之徒完全是徒有其表，连给他提鞋都不配！
听闻这话，陆淮舟呆愣在原地。
恰好听见与她专门说给他听完全是两个概念。
那簇猛烈的火焰燃得更旺，直冲天灵盖。
自幼他便被冠上“纨绔”的头衔，处处都被人拿着同裴清安比较。
他们都说他才学、品性、乃至交友、识人……他的方方面面都比不上裴清安。
看出他眼底的失落，江扶楹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世子？世子！”
陆淮舟猛然回神：“江大小姐想说什……”
话音未完，他便亲眼看到了答案。
她扬起紧握着双拳，分别伸出大拇指，给他竖起大拇指。
“世子，你就是比他好。”
明明是轻飘飘的一句话，但落在陆淮舟耳中却如千百朵绚烂的烟火在他脑海中绽开。
被人认可的滋味似乎也不错？
恰在此时，胡嬷嬷来报：“世子、世子夫人，大夫人请您二位去膳堂用晚膳。”
陆淮舟、江扶楹默契地对视一眼。
当着胡嬷嬷的面，一人朝她走近，一人倏然起身、挽上他的臂弯，不约而同道。
“夫君，我们去用膳吧。”
“夫人，我们走吧。”
……
与这边其乐融融不同，隔壁的平宁侯府则显得死寂许多。
江扶月揣着满肚子火气回去，谁料才刚踏进府门，就被平宁侯夫人身边的嬷嬷拦下。
“世子夫人，夫人要见您。”
江扶月当即面色大变。
平宁侯夫人哪是想见她？
分明是又准备给她立规矩！
“嬷嬷，我今日……”
话还没说完，她就被扣上一顶天大的帽子：“世子夫人这是想忤逆不孝吗？”
“孝”字当头，她再次想起那日她对清安的许诺。
她答应清安，会侍奉好他母亲。
江扶月默了默，左右平宁侯夫人给她立规矩也立不了多久，她忍一忍就过去了。
可故意磋磨人的规矩哪有那么好忍？
江扶月生生被磨了两个时辰，平宁侯夫人才勉强放过她，开恩似的让她走：“清安为官不易，你回去好生侍候他。”
腹中的火气被无限放大，江扶月恼怒地关上卧房门，独自生闷气。
等裴清安回来的时候，瞧见的便是一脸娇气与不忿的她。
“清安，母亲今日让我站了两个时辰，我脚心都磨出了一层茧子，你快帮我看看。”
裴清安眉峰紧拧。
“你是变相告母亲的状、同我控诉母亲苛待你吗？”
被他戳破，江扶月无比心虚，忙拽着他的衣袖解释：“清安，我没有，我只是想让你安慰安慰我，我……”
裴清安冷漠地甩开她：“你已是我的妻子，自当有妻子的大度贤惠，不该再使小性子。”
“我还有公务要忙，今夜便在书房歇下，你自便吧。”
撂下这句话，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江扶月站在原地，又气又恼却又拿他毫无办法。
若是拂了清安的意、惹得他生厌，她岂不是离笼住他的心越来越远？
她的贴身丫鬟秋月安慰道：“小姐，奴婢觉得姑爷兴许是最近太过劳累，您想想姑爷从前对您有多好、多上心？”
一语惊醒梦中人。
江扶月猛地想起从前。
不论前世她与清安长达十年的私相授受，还是今生出嫁前清安同她的相处，清安都将“无微不至”、“体贴入微”践行得极好。
她随口一句想吃城西云酥阁的糕点，清安便愿意为她跨越大半个京城，不惜排队半个时辰，亲自将糕点交到她手中。
她葵水腹痛难忍，清安就抛下所有公务，不辞辛劳地为她寻来有名的妇科圣手。
甚至她想在炎炎夏日吃口新鲜的荔枝，清安都会大费周章、特意命人从岭南为她运来……
如此种种，不胜凡举。
“小姐，等姑爷忙完这阵子，他定会加倍补偿您。”秋月又道。
江扶月恼意消散不少，认同地点点头：“你说得没错，清安向来心细如发，等他忙完定会加倍对我好。”
她与清安琴瑟和鸣的每一刻，对江扶楹来说，恐怕都似利刃剜心，让嫁给纨绔的她艳羡不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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