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一人之死换全家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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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远侯不解:“要是真接了回来,就算并未大张旗鼓,也难保不被人发现,到时只会徒增风险。”
姜澜之笑笑,眼眸温和:“父亲,您忘了。盯着咱们侯府的可不止上头那一位。”
“二叔活着时,我们姜家能靠二叔在朝中站稳脚跟,死了亦然。”
“我们要真将尸骨找了回来,他们只会怀疑我们手里是不是还有旁的东西。猜的越多,睡得便越不安稳。虚实之间,主动权才在我们手中。”
“可是,要是真将他们逼急了,难保我们不会落得跟你二叔一样的下场。”宁远侯明白姜澜之的意思,心中却仍有顾虑。
姜澜之道:“父亲您怕甚,世人皆说我二叔是通敌叛国的罪臣。可这世上信二叔的,念着二叔的从未死绝,该担心的是他们才对。”
“当年的事牵扯到的可不止一家,就算他们想要动手也得掂量掂量,这盖子一旦被掀开,臭的何止一家。”
“到时如何像世人解释,如何能堵住天下悠悠之口。”
姜澜之神色不变:“我们要的不过是他们保姜家世代富贵平安。”
“只有互相捏着把柄,方能相安无事。”
宁远侯探究的目光落在姜澜之身上,他这个儿子城府谋略皆在他之上。
他该庆幸姜澜之是他的儿子,与他是站在同一只船上的。
宁远侯喃喃:“长林啊长林,你活着时功高震主,死了却还要给为兄添乱!”
……
姜昭与姜云惜并肩而行。
姜云惜的好奇心,这会儿子又冒了出来:“你说二伯是怎么死的?”
“你觉得呢。”姜昭淡淡反问。
姜云惜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我虽对二伯不了解,但也没少听祖母念叨二叔,对于二叔从前的事迹也略有耳闻。”
“二伯通敌叛国,我不信。”
姜昭唇角的笑容隐没下来,眸色沉了沉:“我曾为二叔起卦。”
“官鬼爻持世又逢白虎,且应爻克身见刑伤。”
“此卦乃凶灾。”
“姜云惜,你可知通敌叛国乃是株连九族的死罪,而你我连带整个姜家都安然无恙,你当真以为这里头没有阴私吗。”
姜云惜沉默了,二伯若是战死沙场,那便是为国捐躯的英雄,名垂青史。
可他叛国潜逃,便什么都没了,连带他从前的功劳也能一并抹去。
那些人怕是要的就是姜长林一人死。
而作为交换,姜家便必须接受这个罪名,换家族平安。
成也姜长林,败也姜长林,就看怎么选了。
姜昭不敢说,此事她的父亲宁远侯在其中参与了多少,扮演了个什么角色。
姜昭没有继续纠结这个问题,于他们而言继续深究,没有任何意义。
况且姜长林亦是有意隐瞒。
眼见天色还早,姜昭道:“你同陈淮南说一声,宋厄今日会到访陈府。”
一说这个姜云惜来了精神:“那正好,咱们都一并去瞧瞧。”
他没别的爱好,就是爱凑点热闹,尤其是能看陈淮南那厮的热闹。
“天机不可泄露,宋厄不会同意的,你忘了我之前同你说的了。”姜昭有些无语,她这个四哥就是典型的记吃不记打。
“你别忘了告诉陈淮南一声,我还有事先走了。”说罢,姜昭也不理会身后的姜云惜是何反应。
姜云惜叹了口气:“唉,用完就扔,我也就看在我是你兄长的份儿上!”
因着在府中不方便,姜昭那身宋厄的装扮便都放在不问斋中。
姜昭换好衣衫带上面具,刚从内室出来,伏生厌便迎了上来:“你且等等,来了个大客户。”伏生厌说着还捻了捻手指。
姜昭挑眉:“大客户?有多大?”
伏生厌登时笑得花枝乱颤,那张苍白的脸看起来十分诡异。
“够不够大?”伏生厌从身后的柜子中,双手捧出个大金元宝。
抱在手里沉甸甸的,金元宝一出,整个铺子似是都亮堂了起来。
姜昭也不由自主瞪大了双眼:“确实大。”
这可以说是她碰到的客户中,出手最为大方的一个了。
伏生厌碰了碰她的肩膀,悄声道:“我瞧着那人非富即贵,来了好几回了。”
“点名说是要见你,你什么时候背着我如此出名了?”
姜昭哼哼两声:“秘密。”
“人呢,正好趁我这会儿有空,帮他瞧上一瞧。”
伏生厌出了门,门口停着一辆马车,不知他同马车内的人说了些什么。
“宋厄,就是这位公子找你。”
姜昭顺着伏生厌的声音抬头望去,只一眼便愣在了原地。
眼前的男子身着朱红绣金袍,腰间扎条玄色金丝蛛纹带,上头的扇坠玉坠叮当晃眼。
容貌生得略显阴柔昳丽,一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半眯着,眼尾稍稍上扬,眉间隐含戾气。
这张脸,当真是做男做女都精彩。
姜昭面具下的秀眉微蹙,眼前的人不知为何竟有些熟悉。
“我今日有事,不算了。”姜昭隐隐有些不安,起身收拾东西就要走。
伏生厌傻了眼,先是对谢肆道:“这位公子您先稍等。”
谢肆也不恼,悠哉悠哉在一旁落座。
“钱啊,你还要不要赚钱了!大金元宝!”伏生厌挡住姜昭的去路,压低声音:“跟前过不去,可不是你的风格。”
姜昭咬着唇,思索片刻,又重新坐了下来。
罢了,谁让他给的实在是太多了呢。
姜昭声音粗噶,稳定心神道:“不知这位公子想要问什么?”
谢肆端的是漫不经心,浑身却散发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寒意:“听闻宋大师精通面相,不如先帮我瞧瞧。”
姜昭抬眸,目光落在谢肆那张俊美的有些过分的脸上。
可以说是大富大贵,极好的面相。
“公子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家世优越,少年得志。”
正所谓额角峥嵘,少年得志。天庭饱满之人,亦可以看出家中祖荫深厚。
姜昭继续道:“额骨,颧骨与鼻势相称。目秀而长,必近君王。”
“此乃掌权之相,公子日后定非区区富贵闲人。”
谢肆扬眉:“照宋大师这般说,我日后便能无忧了。”
姜昭摇摇头:“非也,公子眼神过于凌厉了些。光华过胜,隐带戾气,易折损自身。”
“相由心生,相亦随心而变。时也,命也,现在断言,为时过早。”
姜昭说的很是委婉,骨有九起,邪正看眼鼻。眼神可以说是判断一个人心性邪正的根本。
虽说谢肆这面相可以说是百年难得一遇,但他眼神中却透着极强的攻击性。
谢肆闻言闷声低笑,忽然道:“那宋大师不如算算我命数几何。”
姜昭抬眸对上谢肆的双眼,指尖不自觉颤了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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