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夜半三更翻墙来
16.81
老夫人那一声咳嗽,像是一盆冷水,兜头浇在贺承宇的欲火上。
他悻悻地收回手,脸上那点无辜的表情在老夫人锐利的目光下显得格外可笑。
“愣着干什么?快把花样子捡起来!”
老夫人语气不耐,“甜杳,下去吧,等寻找些好的再给你送过去。”
“是,奴婢告退。”甜杳捡起几张花样子,随后逃也似跑了。
一出那扇门,甜杳就觉得十分恶心,于是跑到水井旁,打水匆匆洗手。
一遍,两遍,三遍……
【好恶心,脏男人别碰我!!!!】
【感觉自己已经严重被骚扰了!!!】
她用另一只手拼命地搓洗着,直到手背通红,皮肤都快被搓破了,那股恶心的感觉才稍稍褪去。
她靠在井沿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眼眶泛红,却倔强地不让眼泪掉下来。
“这破地方到底还有没有人情味,真的好可怕……”
不远处的廊柱阴影里,墨辰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他面无表情的脸上,原来,那天晚上的夜猫,就是这么一回事啊?
他转身,悄无声息地离开,如同一道融于黑夜的影子。
书房内,檀香袅袅。
贺辞渊正坐在窗边,手里拿着一本兵书,目光却落在窗外漆黑的庭院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墨辰的身影凭空出现,单膝跪地:“公子,属下看见了一些事情……”
随后,他一五一十,把甜杳今日的所有的情况都说了一遍。
“倒是有些骨气。”至少不是什么都愿意攀附的。
宁愿自己把手搓破,也不愿来他这里哭诉求助,是觉得求他也无用,还是……不想成为一个只会告状的废物?
“继续盯着贺承宇。”贺辞渊的声音恢复了平淡,“我倒要看看,他下次准备怎么做。”
他已经布好了网,就等着那只愚蠢的飞蛾自己撞上来了。
另一头,松鹤堂内。
甜杳走了很久,老夫人的脸立刻沉了下来,她挥手让所有下人都退下,只留下侯夫人和贺承宇。
“承宇,你到底想做什么?”老夫人的声音里满是疲惫和失望,“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不要去招惹你大哥的人,你为什么不听?”
明明就说的非常清楚,是真的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吗?
贺承宇一脸的不在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吊儿郎当地说,“祖母,你呀,就是个小题大做的人,就是一个丫鬟,大哥还能跟我翻脸不成?”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心里没数吗?”老夫人重重地将拐杖往地上一顿,“他现在是坐在轮椅上,可他手上有东西,你我谁能撼动,你凭什么招惹他?”
主要还是觉得这样的行为太过危险,真的不应该去动手。
“凭什么?”贺承宇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猛地站了起来,“他就是一个残废,凭什么占着那么好的东西,还有我这么多人乐意让着他?”
这本来就是一件不公平的事情,他是接受不了的。
他的目光里满是嫉妒和不甘,“这么一个水灵灵的美人,怎么就给了他呢?瞧瞧我院里的那些拿比得上一根手指头,你就是偏心!”
被宠坏的人,只会觉得没有得到想要的东西,那就是因为别人偏心,他不会去分析这件事情的问题。
“你……”老夫人被他这番混账话气得心口疼,“我要是不给的话,岂不是要闹出麻烦?”
到时候,所有的人都不安生。
“我看他就是故意的!”贺承宇越说越来劲,“他自己不行,就见不得我们好!把那样的美人放在身边,看得到吃不着,他就是存心恶心我们!”
“混账东西!你给我住口!”老夫人气得浑身发抖。
赶过来的侯夫人也赶紧上来劝:“承宇,快别说了,别气着你祖母。”
贺承宇却甩开她的手,满脸的烦躁:“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一个丫鬟而已,我不碰就是了。”
嘴上这么说着,他心里却愈发痒痒。
白天那滑腻柔软的触感,像羽毛一样在他心尖上挠,越是得不到,他就越是想要。
一个残废的玩物罢了,他抢过来又如何?
他敷衍地告了退,满脑子都是甜杳那张惊慌失措的俏脸,还有那盈盈一握的细腰。
夜深人静。
贺承宇在自己院里喝了几杯闷酒,那股邪火非但没压下去,反而烧得更旺了。
他脑海里不断回放着白天摸到那只小手的销魂滋味,越想越是心猿意马,坐立难安。
不行,他等不了了。
几乎是熟门熟路地,摸到了贺辞渊所在的院子,肯定是不太能撞到人,所以他就更加的肆无忌惮。
左右观察了一番,确定四下无人,贺承宇手脚并用地爬上墙头。
院内一片漆黑,死寂无声,仿佛一座坟墓。
贺承宇心中冷笑,一个残废,院里连个守夜的人都这么松懈。
他轻手轻脚地从墙头跳下,双脚刚一落地——
“啪!”
一声沉闷的击打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紧接着,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从他右边小腿传来!
“啊——!”
贺承宇惨叫一声,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扑倒在地,抱着腿痛苦地哀嚎起来。
他感觉自己的腿骨,像是被一根铁棍给活生生敲断了!
他这一声惨叫,如同一个信号。
“哗啦——”
院子里瞬间灯火通明,四周的廊下不知何时站满了几个侍卫,把他团团围住。
贺承宇疼得满头大汗,惊恐地看着这阵仗,酒意瞬间醒了大半。
不是吧,贺辞渊给他安了陷阱?
果然,只见贺辞渊坐着轮椅,由墨辰推着,不疾不徐地出现在门口。
他的目光淡淡地落在地上蜷缩成一团的贺承宇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极浅的弧度,语气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惊讶和关切。
“三弟来这儿,是有什么事吗?”他故作不解,“怎么感觉像是从墙头上翻下来的?”
贺承宇感觉到了他的笑容中没有半分温度,只有戏谑与杀机。
“大哥,误会,都是误会!”他顾不上腿上的剧痛,手脚并用地想爬起来,狼狈地辩解,“我是喝多了,不小心走错了院子,我这就走……”
他挣扎着想要逃跑,但是刚刚动弹那股剧痛又让他再次跌回去,这下真是有理都说不清了。
哪个喝醉酒的人,会如此?
墨辰上前,“三公子别着急,我们大公子有话要说。”
他微微躬身,姿态竟称得上恭敬,说出的话却让贺承宇如坠冰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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