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警告
17.7
贺承宇愣住了,暗地里他可以说很多恶毒的话语,但真摆到了明面上,那他就必须得怂。
“三更半夜,怎么会走错院子?”
贺辞渊淡淡地反问,目光落在贺承宇那条扭曲变形的腿上,“我这院子的墙,看来是矮了些,什么阿猫阿狗都能翻进来。”
贺承宇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羞辱和恐惧交织在一起,让他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甜杳,”贺辞渊终于提到了那个名字,语调没什么起伏,却像一道惊雷在贺承宇耳边炸响,“是我房里的人。”
他顿了顿,漆黑的眸子在灯火下深不见底,里面翻涌着贺承宇看不懂的暗流。
“既然有家有室,那就管好自己的眼睛和手。”
没必要弄死他,因为都同在一个屋檐下,都不见低头见,还有需要依附对方的地方就别做得太过头。
这次只是略施小计,要是再有下次,就没这么简单了。
“大哥,我不是故意的……”他没了,嚣张,只能缩着头求饶,“我也是糊涂,以后我再也不做这种事了……”
能找到机会再弄死她,这种残废,根本就不配与自己相提并论。
贺辞渊像是看腻了这场闹剧,有些不耐地挥了挥手。
“送他回去。”
墨辰领命,不再多言,直接上前一把拎起贺承宇的后领,像拖一条死狗一样将他往外拖去。
贺承宇的惨叫和求饶声被死死捂在嘴里,因为他也不敢惊动所有人,人很快就消失在院墙之外。
墨辰折回,推着贺辞渊回到房中时,屋内只留了一盏昏黄的烛灯。
甜杳她一直缩在内室的角落里,外面的惨叫声让她心惊肉跳。
她已经沏好了一盏安神茶,算准了时间,此刻温度正好。
别人帮了她,总不能不感谢的。
“大公子……”她捧着茶盏,低眉顺眼地走到他面前,声音里还带着一丝未散的惊惧,“多谢公子为奴婢解围,奴,奴婢特地去熬了一盏茶水……”
贺辞渊没有接那盏茶,只是抬眸静静地看着她。
贺辞渊见她就像一只受惊小鹿,随时随地都不忘记抱大腿,只觉得好笑。
下一刻,天旋地转。
“啊!”甜杳低呼一声,整个人被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道拉了过去,直直地跌坐在他腿上。
男人结实的大腿稳稳地接住了她,隔着几层布料,她依然能感觉到那惊人的热度和肌肉的硬度。
墨辰早就撤了。
【他是残废啊,这样应该不至于让他痛吧……】
显然,她也不重,也知道很多人残废过后,其实他们是没有任何的痛感的。
“大公子,奴婢该死,奴婢这就起来!”
她惊慌失措,手脚并用地想从他身上爬起来。
“闭嘴。”
男人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一丝不悦,箍在她腰间的手臂猛地收紧,让她动弹不得。
甜杳几乎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声,还有他平稳有力的心跳。
两种截然不同的频率,在此刻交织在一起。
屋子里静得可怕。
她紧张地垂着头,长长的睫毛不住地颤抖,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忽然,她感觉下巴被轻轻抬起。
贺辞渊的脸在眼前放大,他垂眸看着她,目光幽深,像是要将她整个人吸进去。
她以为他要亲她,然而,一阵微弱却清晰的刺痛从胸口传来。
他咬了她?
而且这次的位置,比上次还要低,还要过分!隔着一层薄薄的肚兜,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牙齿的力度,不重,却带着不容错辨的占有意味。
甜杳浑身都有些软了,是怕,是身体的反应。
因为贺辞渊真的长得很好看,即便对方真的身有残疾,但是这根本不重要。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松开了她。
甜杳羞得几乎要晕过去,脸颊红得能滴出血来。
她埋着头,不敢去看他,更不敢去看自己胸口留下的那个暧昧的齿痕。
头顶传来他带着一丝慵懒沙哑的声音,话语却是一如既往的冰冷。
“以后再敢招惹这些不三不四的麻烦,就自己滚出侯府。”
这话说的蛮不讲理,明明是贺承宇自己找上门,怎么就成了她招惹麻烦?
一股委屈瞬间涌上心头,甜杳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不对,总觉得这话不像是在指责,又像是有点护短。】
对啊,如果贺辞渊真的生气,早就惩罚她了,有必要这样吗?
他怎么会突然发现对方翻墙,又恰好抓到呢,这就是最好的理由了。
其实,这就是在警告她,也是在警告所有人,她是他的人,不许别人觊觎。
这么一想,那点委屈竟莫名其妙地化开,变成了一丝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甜。
当然,甜杳不敢表现出来。
她抬起头,露出一张哭丧着的小脸,眼眶里水光潋滟,要落不落,看起来可怜极了。
“奴婢也不想的……”她瘪着嘴,声音又软又糯,带着浓浓的鼻音,“奴婢以后都躲着三公子走,再也不让他看见了,好不好?”
【必须抱紧大腿!】
甜杳很漂亮,刻意的样子,不觉反感,反而让人觉得娇美,一股燥热瞬间就从小腹升起,他皱着眉,松开紧固的大手,将人推了下去。
“出去吧。”
甜杳强行压下心中的那份躁动,迅速离开。
转天,贺承宇鼻青脸肿地出现在人前,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飞遍了侯府的每一个角落。
下人们私下里议论纷纷,都说三公子是在外面喝花酒跟人争风吃醋,才被人揍成了这副模样。
这事儿自然也传进了世子贺怀璧的耳朵里,他正在房中练字,听完小厮的禀报,竟是没忍住,当场笑出了声,直乐得在房里拍大腿。
“果然报应。”
一旁的碧汐正为他研墨,见他如此高兴,便柔声问道:“世子爷,是什么事儿这么开心?”
贺怀璧心情大好,随口道:“还能有什么,老三那个不着调的,想偷香窃玉,结果被人家正主抓了个现行,打得满地找牙,真是大快人心!”
他说得含糊,可碧汐却是个心思玲珑剔透的。
能值得惦记的,不就是甜杳?
碧汐的眼神暗了暗,将这件事情默默记在心中。
真有意思,甜杳一下就能勾走三个人的心。
长此以往,她还要不要活?
眼看着秋意渐浓,天气一日比一日凉了。
甜杳也渐渐发觉,贺辞渊变得越来越不对劲。
他变得比以往更加沉默,也更加暴躁易怒,有时候,他会一整个下午都坐在窗边,像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像。
有时候,又会因为一点极小的事情而雷霆震怒。
有一次,甜杳照例为他奉上新茶,他却看也没看,直接抬手将那盏八分烫的茶水尽数泼在了窗边的盆栽里,滚烫的茶水浇在娇嫩的兰花上,叶片瞬间就打了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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