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一握宣权
35.4
是老夫人身边那个姓张的嬷嬷,她颤抖着手指着甜杳,声嘶力竭地尖叫道:“是她!老夫人,奴婢亲眼看见的!就是这个丫头,刚才跟刺客眉来眼去,她就是内应!”
“拿下她!快把这个贱人拿下!”
甜杳:????
有没有搞错,她刚刚都差点死了,怎么可能会跟这些刺客有关系呢?
她是疯了还是癫了?要把自己跟的主子给杀了,那她以前上山去找药。
那不是有毛病吗?除非说是有人刻意要把她从贺辞渊的身边推开。
【停停停,冤枉你的人比谁都知道你是冤枉的,而且为什么是老妇人身边的人指认了?】
只有一个可能性,那就是这次的刺客事件,其实他们都是知情的,只是没想到会突然有那么大的动静,而且还被轻易解决。
如今,寿宴变成了刺杀,换做谁都会觉得震惊的。
家丁们也分不清情况,只能赶紧上来,想要把甜杳带走。
就在家丁的手即将碰到甜杳的衣袖时,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不响,却压过了全场的嘈杂。
“张嬷嬷。”贺辞渊开口了,目光甚至没看那些家丁,而是落在了那个告状的老货身上,“你说,你亲眼看见她与刺客眉来眼去?”
张嬷嬷被他看得一哆嗦,但仗着有老夫人撑腰,还是梗着脖子道,“没错,甜杳跟在公子身边目的本就不纯,想必这刺客就是她安排的,他必定有问题!”
贺辞渊的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像是讥讽,“哦?当时人人自危,你不仅没被吓晕,还有闲情逸致去观察一个丫鬟的眉眼官司?”
那确实让人觉得挺好笑的。
他顿了顿,声音更冷了几分,“还是说,你一早就知道了那些人是刺客,所以一点都不害怕,才能看得如此仔细?”
这话如同一盆冰水,兜头浇下!
张嬷嬷的脸白了,支支吾吾地反驳:“老奴是忠心护主,这才无意之间瞥到绝无其他想法。”
“是吗?”贺辞渊轻笑一声,不再理她,转而看向面色铁青的老夫人,“祖母,孙儿倒是觉得,此事颇为蹊跷。”
老夫人强作镇定:“有何蹊跷?刺客穷凶极恶,当务之急是封锁侯府,全城搜捕!”
侯夫人也急忙打圆场:“是啊辞渊,你受了惊吓,还是先回去歇着吧,这里有我跟你祖母处理。”
她们只想快点把事情定性为“外部寻仇”,然后把甜杳这个“内应”处理掉,一切就算翻篇了。
毕竟甜杳待在他的身边,肯定会招来很多麻烦的,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出现。
至于真正的幕后黑手是贺承宇,谁也不会去提。
【果然是一家人穿一条裤子,实际上他们比谁都知道这刺客的来历。】
甜杳心里冷笑,却也紧张地看着贺辞渊,看他如何应对。
贺辞渊仿佛没听见侯夫人的话,自顾自地对墨辰吩咐:“那还在等什么,自然是要把那些刺客的尸山都检查一遍,看看他们是从何来的,不查清楚又怎么能够知道这些刺客真正的目的?”
贺辞渊说这次可是冲着他来的,只表示这次的宴会视线被人毁掉,那一定会招致麻烦。
墨辰领命而去,片刻后便回来复命,手里还拿着一只从刺客脚上扒下来的黑靴。
“公子,这些刺客,手上有虎口茧,是常年握刀所致,早上穿的还是军中常用的快靴,这鞋底还粘着胶泥,他们不像是杀手,倒像是……,士兵。”
贺辞渊的话语平淡,却字字如锤,砸在众人心上。
士兵?
能调动士兵,那可不是一般的能力。
这件事可就严峻多了。
老夫人和侯夫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贺承宇是养着一帮护院,府里的人都知道。
好一招釜底抽薪啊,贺辞渊或许是早就已经料到这一切,所以借此机会上升到了一个高度。
【这下,就看你们怎么往下圆!】
就在这时,一道清丽柔婉的声音插了进来。
“老夫人,侯夫人,世子爷。”是碧汐。
“依妾身愚见,大公子所言虽有理,但眼下并无确凿证据,当务之急,或许还是先处理内鬼,毕竟,若无内鬼接应,这些刺客又怎能悄无声息地混进寿宴呢?”
她话说得温婉,却巧妙地将话题又拉回到了甜杳身上,同时还向老夫人和侯夫人卖了个好。
她早就看不惯甜杳了,这次不杀掉,怎能除掉心头之患?
侯夫人立刻赞许地点头:“碧汐说得对!先审这个贱婢!”
【来了来了,原书的主人公来给我上眼药了!】甜杳心中警铃大作。
贺辞渊闻言,却笑了。
他终于转过头,正眼看向甜杳。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没有怀疑,没有审视,只有一种……看自家所有物的平静。
“内应?”他重复了一遍,慢条斯理地伸出手。
在满堂或惊愕,或嫉恨,或不解的目光中,他握住了甜杳扶在轮椅上、因紧张而冰凉的小手。
然后,他将她的手拉了过来,轻轻包裹在自己温热的掌心里。
甜杳脑子“轰”的一声,彻底炸了。
【他他他……他牵我手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她能感觉到,老夫人和侯夫人的目光几乎要将她烧穿,而碧汐那无瑕的笑容也僵在了脸上。
只听贺辞渊的声音再次响起,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死寂的大厅。
“我的丫鬟,胆子小,刚才为了护我,吓得腿都软了。”
他抬眼,目光扫过老夫人、侯夫人,最后落在碧汐的脸上,那眼神平静无波,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压迫感。
“谁给你的胆子,审我的人,倒是这老嬷嬷,若不杀掉,怎能以正视听,难道要任她胡乱污蔑?”
贺辞渊那句“谁给你的胆子,审我的人”,如同一道无形的墙,将甜杳护在身后,也把所有人的指责与恶意隔绝在外。
大厅里,连呼吸声都变得小心翼翼。
甜杳感觉自己的手腕快要被他捏碎了,但更让她心惊的是,他掌心传来的温度,滚烫得几乎要将她灼伤。
【好痛,但是也好有安全感,他这是在保护我吗?】
【所有的人都知道我跟他有关系,那岂不是会有人再次将我视为眼中钉肉中刺,那我以后可怎么办?】
她脑子里乱成一锅粥,想抽回手,却被他握得更紧。
贺辞渊甚至没再看主位上那两个脸色已经青紫交加的女人,仿佛她们只是两件无关紧要的摆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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