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绝非巧合
21.05
这让追风顿时扑了个空,嗷呜一声,又摆着尾巴朝她跑来。
“咳咳,追风!莫胡闹。”
裴忌只轻轻一点手,瞬间让兴奋的追风变得乖巧下来。
只见它顺从地一屁股坐到地上,咧着舌头,冲温絮摆尾巴。
嘴里哼哧出的白气,缓缓上升。
温絮惊讶,这追风是出了名的烈犬,除了哥哥和专门饲养它的下人外,其他人根本驯服不了它。
至少温絮还没见过,哪怕是最自己,它也有时候控制不住力道。
可这张牙舞爪的家伙,却在裴忌手下,跟个无害的小畜生似的,连眼底都透着一股谄媚味。
云袖更是掐着手指头暗道,果然这王爷不是一般人啊,连追风这畜生都知道惹不起,乖得跟狗似的。
不过……它本来就是狗。
温絮看了一眼裴忌,客客气气地问起来:“没想到王爷会来这,我本想着今日在附近办事,顺道过来看看。”
闻言,裴忌自然地把掌心里的吃食分给了她一些。
示意温絮投喂给追风它们,顺道回应她:“哦?温姑娘办的事可是条例一事?一个月的时间,的确紧迫了些,若你觉得有难处,倒是可以和我说一说。”
“不是的王爷,一个月的时间虽紧迫,但也足矣。我答应过王爷,会竭尽所能去办事的。”
裴忌目光淡淡地扫过她,自然的就像唠家常一般:“本王偶尔得闲,会来此帮文秉遛一遛这几只畜生,若温姑娘不介意的话,往后可让本王将它们带回王府豢养。此地人员混杂,围猎季一到,容易出事。”
温絮连忙点头,认为他说得很有道理。
在来的路上她还和云袖商议,要如何安置这几只马犬和骏马,若任由它们在小院里,往后定会生事。
下人不管也就罢了,关键是这里距猎场近,万一狩猎季出点意外,他们畜生的狭长,那便只有死路一条。
没想到这会裴忌倒是给自己解决了这一烦恼。
于是温絮便顺着他的意思下来:“如此再好不过,多谢王爷能代臣妇哥哥照看它的爱宠。”
“举手之劳。”
裴忌淡淡开口,随即又指了指前方的马厩:
“今日风大,我瞧你穿着单薄了些,文秉此前在屋内留了些旧物,或许有他御寒的披风,你进去看看。
桌上有我带来的新糕点,味道不错,温姑娘不嫌弃的话,倒是可以尝一尝。本王先去看看骏马。”
说完也不等温絮的回答,他已经大步朝马厩的方向离去。
刚好北风吹来,树上掉落不少碎雪,云袖赶紧拉住温絮的手招呼她:“姑娘!快,咱们进去先找找披风,你今日的确穿得单薄了些。”
早晨他们出来的匆忙,看着外面日头正盛,而且想着只去老郎中那坐一坐,便没想着穿太多。
云袖也是担心她的身子,然而他们来到屋内后,里面熟悉的陈设,一下子让温絮红了眼。
这跟他们在墨阳老宅,哥哥房间的摆设一模一样。
各处也都洒扫得十分干净,仿佛主人只是暂时的离开。
温絮平稳了情绪,环顾四周后并没看到显眼的披风,倒是看见窗边小几上,一个精致的果盒。
里面放着一小包用油纸仔细包好的蜜饯果子,还散发着清甜的香气。
云袖更是惊讶的跑过去:“哇姑娘!这不是你最爱吃的李记蜜饯么?不过……李记还在墨阳,兴许是邑都开了一家相似的果铺?”
“说来也真是巧了,没想到王爷也喜欢吃这种玩意。”
说完便迫不及待地给温絮尝了一口,那熟悉的味道,一下子直冲味蕾。
不用多言,这就是,李记的。
下一刻她的眼神又被小几上另一侧摊开的书籍吸引。
她眉眼微动,上前翻阅两下,很快就被其中一页所吸引。
上面记载着前朝好几位杰出女官的事迹,这正是她现如今修订则例,极具说服力的前朝实例!
她又连忙翻看了其他几本,发现其中都或多或少夹着一些书签,亦或者是在相关处做了极简的朱笔标记,指向都是些前朝关于女子参政的宝贵记载。
温絮心里翻涌出一丝莫名的情绪来,看着云袖正吃得欢,不动声色地将那几本书籍,放入了那个木盒的下层。
她知道,这绝非是巧合。
也许就如云袖当初猜测那样,王爷与哥哥背地里的关系更为友善,虽表面无往来,但当初哥哥发丧,王爷去了墨阳,如今又知道自己的喜好,以及愿意帮自己一把。
甚至连哥哥的马犬都对他极为服从,可想而知,两人的关系早就是好友了。
只不过曾经碍于朝堂的势力,不便让人觉得深交罢了。
温絮这样想,心里对裴忌又生出几分感激之意来。
哥哥没死前,与他表面交好的人太多了,可人走茶凉,真正前去墨阳吊唁的都没几个。
更别提还能时常关照哥哥家人,还有他的爱犬的,也只有裴忌了。
恍惚间,云袖忽然指着床上说道:“姑娘,那就有一件披风!”
温絮顺势看去,那暗纹刺绣的披风很是眼熟,仔细一看,竟是去年哥哥出征边关时,自己给他做好的衣裳。
不仅如此,披风下面,还有哥哥的文印,他批注过的兵书,还有他用过的杯盏,甚至……母亲绣给她的平安符。
这些东西,本该在北境的!
温絮猛然朝窗户外看去,她先让云袖将这些都收起来,随即自己走去马厩旁。
但此时那里并没有裴忌的身影。
只有哥哥的那匹名叫绛紫的爱马,正不安地刨着蹄子,似乎感受到旧主亲人的到来,发出低低的嘶鸣。
等她靠近一些后,绛紫仿佛认出她来,硕大的马眼审视过来。
一旁负责照看的老仆见到是温絮,惊喜不已:“二姑娘?你怎么来了?”
话音刚落,绛紫猛地哼哧几声,从鼻翼中喷出一股热气。
老仆连忙开口:“二姑娘,这马性子太烈,尤其是大公子没来之后,除了偶尔来的王爷,其他人都近不得。”
温絮下意识后退两步:“无妨,王爷呢?方才我见他往这边走来了。”
然而不等老仆回话,一只灵活的马犬忽然朝温絮兴奋跑来。
可它的动静,忽然惊扰到绛紫!那时间绛紫猛地扬蹄长嘶,暴躁地甩头,瞬间挣脱老仆手中的缰绳!
温絮离得近,猝不及防之下,被马头撞得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而那受了惊的绛紫,直冲猎场深处狂奔!
“绛紫!”温絮惊呼一声,几乎是不假思索,凭借着一股对兄长遗物的执念,在马儿奔出去的瞬间,她下意识抓住马鞍的鞍环,足下用力,翻身一跃便骑上了马背。
她紧拉缰绳,试图劝阻绛紫停下。
然而绛紫感觉背上有生人,越发狂躁,四蹄腾空,时而人立四起,时而又猛然俯冲颠簸,试图将背上的温絮给摔下去。
温絮用尽全力死抓缰绳,那时间只感觉天旋地转,耳边风声呼啸。
她尽可能地稳住身子,伏低下去,双腿又夹紧马腹,如同狂涛中的一夜小舟,随时好像都能被掀翻坠地,惊险万分。
听到动静的云袖,更是吓得被蜜饯给噎住,话又说不出话,满脸憋得通红,赶紧冲一旁的老仆求救。
还是老仆一掌给扇到她后背,把堵塞在喉管的蜜饯给拍出来,云袖才高声呼喊:“救,救人!快来人救我家姑娘啊!!”
“姑娘你可千万抓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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