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她叫他裴少……
37.5
不过现在不会了,五年的牢狱之灾,让她认清了一切,也击碎了她曾经的骄傲。
“行了。”裴昀深换了个姿势,指尖点着桌面,“不是为我接风洗尘吗?蛋糕放上来。”
这次没人敢使唤姜雾,但也没人敢靠近她。
姜雾垂下眼眸,将身边的蛋糕放到众人围坐的桌上,拆开包装。
上头的丝带刚拆开一半,裴昀深倏然开口,咄咄逼人,“送外卖就听不懂人话了是吗?”
姜雾指尖一顿,感受到周围的目光落在身上,她咬着下唇,继续装作听不懂的模样,沉默地站着。
身边有人看不下去,小声提醒她,“今天裴少从部队回来,这是他的接风宴,把蛋糕放在裴少跟前儿。”
音量不小,估摸着连最远处的裴昀深都听到了。
姜雾无法继续装聋作哑。
她僵硬地捧着蛋糕,双腿足有千斤重,磨磨蹭蹭一分钟,才到裴昀深身边。
刚放下蛋糕,就听到裴昀深不耐的嗓音。
“超时送达,来了后还动作磨蹭,是不是该考虑换个工作了?”
姜雾小脸血色尽失去,加快手上动作。
越心急,越容易出乱子。
她拉扯包装上的丝带时,不小心将蛋糕托盘一起扯下。
噗叽……
粘稠的,柔软的,白腻的蛋糕软塌塌落在裴昀深腿上,再顺着昂贵的黑色西装裤滑落在地。
姜雾脑子轰地炸了。
完了。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有人起身责骂。
“怎么做事儿的?毛手毛脚,知道我们裴少这一身多少钱吗?把你浑身零件拆了都不够买的!”
姜雾浑身一颤,连忙抽了几张纸巾,递到他面前,声若蚊蝇,“裴……裴少……对不起。”
裴昀深面色不改,微微抬起下颌,一双锐利的黑眸粘在她身上,肆意打量。
她叫他裴少……
呵,还是第一次听呢,真稀罕。
比起五年前,她身形消瘦不少,整个人在工作服里空荡荡的,肩颈单薄,发尾微卷,带着几许毛躁,时不时蹭过清晰的锁骨,齐刘海下的那双杏眼,已经没了当初的明艳亮丽,取而代之的是疲惫惶恐,连双颊的梨涡都变得若隐若现,右手手腕还裹着一圈厚厚的不合时宜的劣质毛绒护腕。
裴昀深躁郁地搓了搓眉尾的疤痕,讥讽出声,“怎么?等着我自己动手?”
姜雾怔愣一瞬,视线不自觉移到他的大腿上,沾上奶油的地方在他大腿内侧,一个……比较私密的地方。
若是五年前,她肯定就笑嘻嘻地上手了,还会得寸进尺。
但现在……她窘迫又为难地攥着纸巾,“裴少,这不太合适。”
裴昀深不应,周身气势倏地冷了下去,眉尾那道疤似乎变得躁动起来。
包厢内气氛粘滞,令人呼吸不畅。
有人大胆开口,“裴少说让你擦就擦,信不信我投诉你啊?”
姜雾咬着下唇,嘴里弥漫上血腥气。
她扫了眼裴昀深,他眉心皱得愈发紧了,眉尾刀疤狰狞,昭示他耐心即将告罄。
姜雾不着痕迹深吸一口气,缓缓弯腰,伸出右手,颤颤巍巍朝着他大腿方向行进。
他身上特有的琥珀烟草气息,像一张无形的网,密密麻麻地覆蓋下来,令人无处可逃。
像分手夜那晚一般,令人心悸又畏惧。
指尖刚触及他腿上的奶油,小臂倏地被一只大掌拽住。
姜雾慌乱抬眸,对上他雾一般喑哑的眸色。
裴昀深喉间一紧,大掌顺着她的小臂下滑,指腹触及她右手手腕上的护腕时,烫得他蜷起指尖。
他意念微动,松开她,拽着她的左手手腕,猛的拉着人往外走。
包厢内一片哗然,但没人敢多问一句。
姜雾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下意识出声,“裴昀深!”
裴昀深呼吸一滞,握着她的力道加重,脸色愈发阴郁,“闭嘴!”
“松手!”姜雾心慌地望着他的背影,比五年前更挺拔坚实,也更令人发惧。
裴昀深不理睬她,步伐加大,往深处走去。
会所走廊弯弯绕绕,迷宫一般,姜雾彻底没了方向,未知的恐惧让她生出反抗心理。
她剧烈挣扎着,声音颤抖求饶,“裴少……我错了,你放过我好不好?”
圆润的指尖扣着他的虎口,企图用力扒开他。
那只大掌却牢牢箍着她,撼动不了半分,反到是她用力过猛,右手手腕火烧一般疼。
背脊瞬间布满细汗,呼吸变得急促,眼前宽厚的脊背变得模糊。
裴昀深倏然转身,打横抱起她,就近撞开一个包厢,将人摁在门板后。
大掌掐着她的腰,钳制她左手,低头寻找她嫣红的唇瓣。
早在第一眼看见她时,他就想这么做了。
“呜呜呜……”
这个吻,如同疾风烈雨般,裹挟着毁灭性的灾难,与其说是吻,不如说是野兽发泄的撕咬。
血腥气在唇齿间蔓延,鼻息间是彼此的气息,交缠暧昧。
姜雾眼角浸出水光,一股巨大的羞辱感如泰山般压下。
如同分手夜那般,令人绝望。
她用尽力气,颤颤巍巍抬起右手,给了他一巴掌。
啪!
清脆响亮。
裴昀深被打得偏开头,沉默地盯着地面,侧脸火辣辣地疼。
姜雾手心发麻,后知后觉自己干了什么。
她打了他……
以裴昀深的身份,这辈子怕是都没人打过。
更谬论被他恨之入骨的前女友了。
姜雾趁着他没反应过来,忍着手腕的疼,一把推开他,兔子似的,拉开包厢门就跑。
裴昀深指腹碾过嘴角,擦掉血迹,轻嗤。
“呵,靠近我就磨磨唧唧,逃跑的时候倒是干脆利落。”
吱呀……吱呀……
门板小幅度晃悠,嘲笑他的自不量力。
裴昀深眉眼下压,躁郁地一拳打在门板上。
鲜红的血迹顺着门板低落。
走廊的姜雾听到身后一声巨响,脚下步伐加快,无头苍蝇似的,有路就跑。
最后撞上一个应侍生,将她带出去。
正午的阳光刺眼,空气被烫得扭曲,所有人都躲着盛夏的太阳,只有姜雾,恨不得紧贴烈阳,驱散身体里残留的阴寒。
她抬手厌弃地擦着唇上的痕迹。
琥珀烟草的香气像一张巨网,笼罩着她,让她喉间发涩,呼吸不畅。
不是分手了吗?
为什么亲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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